我和我爸

今天接触到这个话题，猛然间真不知道从哪可以说起。我父母在我之前有过两个孩子，但是都夭折了。同样的我爷奶在我爸之后也有过两个孩子，但不幸的是也夭折了，刚听说这些事的时候还是觉得挺惋惜的。在我们农村，像这样的事不免和迷信总扯的上关系。于是大人说我爸脚重，在他之后的小孩都不容易养活。于是再有了我之后，据说奶当初还有不让我叫怹爸的想法，我好奇，不叫爸那叫什么，叫表叔，似乎这样就能骗过阎王爷，放我一条活路。哪知事与愿违，打我开口讲话时起，就一直把怹叫爸。也不知当时奶有没有揪心过。不过后来，大人们又改口说道，大概因为我命硬，我爸克不了我，所以我俩也健康地活到现在。

和我爸的相处，还真不好描述。爸性格好强，而又口无遮拦。年轻时好打抱不平，对朋友很是仗义。我儿时的记忆里见过三次我爸打架，一次因为我，一次因为打牌，再一次是因为邻里口角。除了因为我的那次对方人多落得下风外（后面也是找补回来的，对方上门赔礼道歉）其他两次，我爸都是胜者。再后来我懂事以后，见过我爸打架两次，吵架三次。打架两次我对爸很佩服，吵架三次我真从内心里替怹惭愧。打架一次是深夜下班遇见几个小年轻拦路抢劫，我爸以一挡十，最后虽说挂彩但还是自己坚持到镇上医院后才通知的我们；另一次是替朋友出头，也是两小年轻欺负老实人，最终我爸打得最起劲，当然也是挂彩最严重的。这两次我觉得我爸是汉子。吵架不提也罢。

我爸酒量次，但是酒品更次。每次喝完酒总爱趁着酒劲闹腾，也是我最反感的。酒后我与老爸发生过几次矛盾，好在每次闹后我俩也总能言归于好。当然以怹性格，说软话的那位总是我。我也从来不觉得委屈，因为打我心底知道，怹疼我。

我也很为我爸感到可惜，从大人口中知道，我爸年轻那会肯定是位能人。怹有手艺，正经八百那时候拜过师傅的。也干过一些成绩，比如我们镇上的好些老标志性建筑如烟站，市场都是怹承包建出来的。街坊四邻好些叔辈当年也跟着怹混饭吃。在那个年代我爸无疑是风光的，所以我后来也理解怹当初那副好像哪都得卖怹面子的状态。只是时代变换，怹又没跟上步伐，最终看着别人发达而自己被时代远远抛到脑后又无能为力时的那种无助；我似乎也能感受到我爸的窘迫。

我爸快70了，之前在家做清洁工，也因为性格原因几年前不做了。现如今却固执地出去打工。我觉得可能也因为我的无能，我爸还在想发挥怹的余热。怹却轻松地说出门只是为了不去打牌。对，我爸好赌，虽说小打小闹，但牌技极次。即使这样，我真心不愿看到怹这么大年纪还在外漂泊。可能怹是在避我，老人们常说，远香近臭，我爸出门可能也是为了我们爷俩远香吧！

对我爸，我只想说，爸我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