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了鲍勃·迪伦,一个美国民谣歌手。当时很多人都表示了震惊,我自己也一脸疑惑。自然是因为对鲍勃·迪伦的无知。不过,获奖理由解释了一切:用美国传统歌曲创造了新的诗意表达。这大概是宋词元曲之后,歌词享受到的最高荣誉吧。
就像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善钟情,歌,尤其是情歌,在奇妙的旋律中给我们讲述了一段又一段,或是苦涩,或是甜蜜,或是纠结的爱情。在我们还没情窦初开的时候,就让我们对爱情充满浪漫化的想象。
我记得小时候,很多女生都有一本厚厚的硬壳笔记本,里面抄录的不是课堂笔记,而是一首又一首歌的歌词,尤其是情歌的。我常常看到她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者是在教室的桌子上,或是在走廊的拐角处,一首接着一首地唱歌,不知疲倦。身体和心灵仿佛随着歌声飘到了九霄云外。她们眼里已经没有了眼前的世界。
每每这时,我总是驻足聆听,羡慕她们天籁般的嗓音。虽然情歌已经泛滥,爱这个字很容易就脱口而出,伤痛、痴情、甜蜜的感情很容易就在脸上浮现,但那时真是唱情歌的季节啊。它是和夏天的阳光,女孩的衬衫以及校园里的青青草地联系在一起的。
可惜,我十音不全,而且唱歌老跑调,每次学一首歌总要听个五六十遍才勉强能够抓住大概旋律。但好听的情歌,是让人无法拒绝的。不过,时代好像朝着不同的方向在变化。除了情歌,很多稀奇古怪的歌接连出现。比如,《壁虎漫步》,比如《曹操》,当然还有陈小春的《黄豆》。
要在唱情歌的季节里,选一首不是情歌的歌,我突然想到了《以父之名》。《以父之名》虽然是2003年的歌,但我听到的时候大概已经很晚。看到歌名时,我一时难以理解,一首写父亲的歌有什么好去写去唱的?直到听完这首歌时,我仿佛被歌曲中部的三声枪响击倒了,一种莫名的忧伤袭击了我。“我们每个人都有罪,犯着不同的罪”,这是一种原罪,来自钉着耶稣那个十字架。所谓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更让我想起了张枣的诗《镜中》:“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因为“忏悔”成为基督教徒的一种自白。但何尝不是我们生而为人的一种救赎方式?
我曾去过好几个教堂,坐在穹顶下的红漆木长凳上,一种静谧感随之而来,心灵仿佛获得神祇的安慰。我们的文化不擅长忏悔,不擅长和自己的内心说话,我们太擅长表达自我,对山川、大地、他人进行呼告,甚至连他人的同样需求,我们也予以漠视。他人是地狱,我们领悟不出来,我们能悟到他人不重要。因为我们活得太过自我。
所以,每当我聆听《以父之名》时,我总会跟着哼唱:“仁慈的父我已坠入,看不见罪的过度,请原谅我的自负,没人能说没人可说,好难承受,荣耀的背后刻着一道孤独。”
大概是我的自负吧,我听到这处时往往有所触动,闭上眼睛,深呼吸去聆听自己的内心。我真的自负吗?我要忏悔我的自负吗?我是否应该更温和地对待这个世界?我的原罪是什么?是一切从现在看来后悔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我只希求内心有宁静围绕,因为有些歌适合洗涤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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