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7

女孩悄悄望了望母亲，她发现母亲说话的时候神色很坦率。女孩本想大吼大叫一番，想骂她，杀了她，但都一笑了之。

母亲还对这个小女孩，她的小女儿说，在谈到把南西送去法国，他们母子分别的原因时，她撒了谎。其实不只是因为他抽鸦片的缘故。

母亲讲道：“大约在一两个月前，我记不清楚了，我在杜的房间里。”

你们，你和保罗来吃晚饭。我没有出来，有时候我躲在杜的房间里不出来，你们不知道，我要看看你们三个在一起究竟会怎么样。唐来了，他像往常一样把煮肉和米饭放在桌子上，然后走了出来。

南西没有坐下，他望了望保罗的碟子，笑了。他的笑很狰狞，很可怕。我当时心想，他恐怕死都改不了这种假笑。保罗一开始也笑了，他说：“这是闹着玩儿的。”

南西从保罗的碟子里取出来那块肉，放在自己的碟子里。然后他把它吃了。

女孩就在这时向母亲大哭请求原谅。她们俩身子笔直，平躺在床上，都哭了。母亲说：“从那时起我才明白，人不能太相信自己的情感。我才明白因为我的缘故保罗有生命危险。可是只是到了昨天我才给西贡写信，请求把他遣送回国。西贡……在我看来，仿佛比我的小儿子更容易死去……”

沉默，女人转向自己的女儿——这一回是她在哭。

要不是你在这里，保罗早就没命了。这我心里清楚的很。可怕也就可怕在这里，我心里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