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霖焦急的在太晨宫前踱来踱去,方才他寻到自家帝君,讲明缘由后,很难得的看到帝君他老人家万年不动的眼风中竟有一瞬的凌乱,他自跟随东华左右,从未见过他这副形容,便是七万年前灭天噬地的鬼族之乱亦不见他眉毛动一动,由此可见此番这件事委实不算小事,他很庆幸自己去寻了帝君,他亦有些概叹,那个曾经心如梵净海无欲无求的东华帝君,从此算是消失了,凤九殿下真是有大能耐啊!
重霖一回首便看到一袭紫衣映入眼中,急忙跑上去,待看清怀里的人是凤九后,心下略有一沉,再看见她白衣染血后,心彷佛停跳了好一阵,愣怔了一息,噗通跪地,万分自责道:“臣有罪,没能照顾好帝后,请帝君责罚。”
“此事不怪你,这几日太晨宫谢绝一切访客,你下去打点罢。”
重霖感激叩首,应了声是。
东华话毕,抱着凤九径直朝寝殿行去。
屏退左右,东华将她放在床上,伸手将她衣衫滑下肩头,凤九讶然:“你干嘛?!”
东华理所当然:“帮你脱衣服。”
凤九惶惶然:“脱衣服干嘛?”
东华喟叹一声,道:“你想干嘛?我只想看看你的伤。”
凤九了然:“没事没事,不过是些皮肉伤,我皮厚肉糙的,睡一觉就好了,小时候挨我老爹的鞭子,也是睡睡就好了。”
东华:“别闹!”
凤九:“可是我有点不好意思……啊……不要!”
东华将她翻过来趴在自己腿上,滑下她的衣袍,柔声道:“别动,亵衣沾在伤处了,忍着点。”
忍痛,凤九自认不在话下,挨打时都能忍,还别说现在了,豪情道:“这点小伤,跟玩儿似的。”
只是她这番豪情顷刻间便被一阵剧痛打得灰飞烟灭,当东华揭开粘在伤口上的衣料时,凤九疼抖了,忍不住伸手掐住了东华的腰,约莫觉着自己手下没得轻重,哑着声问道:“我会不会掐疼你了?”
“不会。”
东华看着她背上皮开肉绽的一道血痕,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浸出了斑斑血迹,痛入骨血,他的声音有些粗噶:“疼么?”
凤九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她怕自己一开口带着哭腔,会惹他更担忧。
“可我好疼。”俯身轻吻住那条触目的痕迹,一边缓缓摩挲着,一边沉声道:“你很会折磨我。”
听他如是说,凤九很是自责,聪明过了就是愚莽,凡人说这叫作:‘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次她就是栽在了这个道道上头,她自己栽了也就算了,还连累了东华,方才破开结界时一定牵扯到了他身上的伤,凤九揉了揉眼角,哑着声音嗫喏道:“对不起,我……我只是想为你分担一些,我……是我太笨了。”
东华沉默一阵,柔声道:“我的小白很聪明,”复愧疚道:“是我没护好你小白。”
东华抬起头,刚刚被他吻过的地方,已经肤如凝脂,看不到半点伤痕,“万事有我在,今后你就安心做我的帝后,其他事不用去管。”
“嗯。”
轻轻将她翻转过来搂在怀里,看着她眼中擎着泪痕,东华那半颗心又抽疼了一阵,压下心中痛楚,叹道:“小白……”
“恩?”
“怎么办?”
“啊?”
“我好痛。”
“啊,东华你告诉我,你伤到哪里了?”
“嗯,伤到这里了”东华抬手捂住心口。
“伤到心了!东华我该怎么做你才会不痛!?”凤九撑起身子,恍然道:“折颜,对我去找折颜,你等我。”凤九说着要起身下床。
东华一把将她按回腿上,“这么做……”东华俯身下去,狠狠吻住了她的粉唇。凤九瞪大眼睛,似乎没弄清状况,东华与她对视了片刻,便闭了眼,加深的这个吻,这下她弄清楚了,生涩的回应着他,唇齿相交,抵死相缠,凤九有些气促,他浓且长的睫毛掠过眼眉,凤九闭了眼,放任自己的睫毛与他纠缠不清。
日光,暖房,锦衾,软榻,院子里偶有几声鸟啼传来,虽不至佳音绕梁,却也能在这个激昂紧窒的时刻疏经悦心,凤九慢慢变得不再那么僵硬生涩,她开始细细品味他带给自己的欢愉,她与东华错过了太多,分别了太久,此刻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凤九沉醉在情动的洪潮中,浮浮沉沉,好在她尚算得是个称职的妻子,难为她竟能在百忙中抽空关怀道:"你的伤……"
不待她说完,余下的话全被东华灵巧肆意的舌尖搅烂在嘴里,悉数吞回了肚中,虽有些不合时宜,但回忆还是粉墨登场了,遥记得在阿兰若之梦里头的那次圆房,彼时自认为没吃过猪肉好歹看过猪跑的凤九忽觉过去几万年里看的那些个凡人情爱的话本子全是白看了,以后于此事上每回与东华切磋下来,凤九总觉胜读千百本话本子,于男女之情上当真受益良多,可今天凤九惊奇的发现原来亲嘴时除了啃,噬,吮,吸以外还可以搅!
百忙之中的凤九又禁不叹服,不愧是活了几十万年的老人家,转念又忆起她姑姑曾奉为情场箴言的一句话,叫作"男人的价值在于阅历的深浅",为此她还曾一度对即将嫁给比自己小九万岁的夜华君感到异常忧虑,每每愁上心头,她老人家总会凭栏自怜,挽袖浅酌一番,当时自己少不更事,不明白姑姑所说是为何意,不过现在她懂了,阅历确实是男人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它能替女人省不少事儿!
" 你能不能专心点? "东华的声音有些急促,凤九收回思绪,讪讪道:"你的伤不碍事罢?"
"没事,"又挑眉似笑非笑的道:"你乖乖躺着,你的伤不易操劳。"
凤九愣了片刻,脸上噌的一下炸开了花,一股灼热迅速自两颊窜至耳廓烫得生疼,灵台的清明也被冲散,脑袋里一锅浆糊晃来荡去的,在如此混乱且浑噩的当下也难为她还能挤出一丝神思来思索她姑姑的话真是有待商榷,阅历太丰富便会百毒不侵,容易厚颜无耻,这些于自己一个涉世未深的女人来讲,并非幸事!凤九已大致可以展望自己的未来是何等的凄风冷雨,一派无处话凄凉的惨淡光景。
此刻她酡红的脸颊上映着淡愁,蛾眉微蹙,粉唇轻启,每一个表情都触到了自己的心坎儿上,东华大恸,喟叹一声,似有无奈道:"小白,我该拿你怎么办?"
凤九正为自己的未来筹划,一时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正待问时,东华的吻又落了下来,这次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痴缠,抵不住唇齿之间的纠缠,凤九彻底融化了,忍不住发出声娇喘,如此娇滴滴的形容着实将她自己吓的不轻,东华微一顿,似乎有意加重了亲吻的力度,凤九欲哭无泪,她自认为自己一向是个分得清轻重缓急的神女,既然事已至此,不如积极配合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指不定能在男女情爱一事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自己总不能一直于此道上落了下乘,认怂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凤九想明白了,精力也随之集中过来,她积极配合,努力回应,可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定律,欲速则不达,凤九此番太过激进,以至口中失了分寸,只听东华闷哼一声,一股腥甜便自口中洇开来。
东华抬头看着她,凤九急道:"对、对、对……"她对了半天,就是对不出个所以然,东华抬手擦掉唇上血渍,眉头微蹙,嘴角却挂着一个诡谲的幅度,凤九有些惊慌,有些失措,她知错了,她真心知错了!
上古史告诉我们,在帝君面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样,只会让他愈发觉得有趣,果不其然,凤九彻底懵了!她从不知道他的舌头竟如此厉害,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拗开自己紧闭的牙关,然后一路攻城略地,直捣黄龙!
约摸是这个吻太过于激烈,凤九竟有了窒息的错觉,即便如此她仍旧抑制不住的发出了惊人的娇喘声,她私以为自己现在正发扬的是舍命陪君子的豪迈气概,凤九忍不住有些佩服自己。
她这命舍到了刀刃上,东华似乎很满意,他放过了她的嘴,一路逡巡向下,在她的颈间辗转片刻后,直接停驻在了她早已半裸的胸口上,胸前虽徘徊着冰冰凉凉的感觉,可这个冰凉的感觉并未能缓解她体内的燥热,反而令她更加的热,凤九一边发出了几声模糊的呓语一边伸手去扒东华的衣袍,她隐约记得,他的身体总是比自己的要凉一些的,此刻她急需降温!
只见东华嘴角上扬,抬手轻轻一拂,二人便已坦诚相对。
少了衣衫的阻碍,凤九被凉气一激,灵台生出了几许清明,眼带迷离的看了看赤裸的东华,复又瞥了眼一丝不挂的自己,脑子里像有个东西炸开来,凤九伸手把东华往下一拉,死死抱住他,眼下两人紧贴得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出来。
东华疑道:"你干嘛?"
凤九:"额……那个有些冷,劳你替我当当风。"
东华:"你这样我会把持不住自己。"
凤九:"你给我个痛快罢!"
东华失望道:"难道你不舒服么?"
凤九解释道:"不是的!我……"
东华:"那就是舒服了。"
凤九:"……"
见她快哭了,东华终是放过了她,撑起身子,在她额间轻轻吻了下,凤九觉得他的这个吻温柔且体贴,冰凉的手指在她背脊处轻轻摩挲着,"下次不准再让自己受伤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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