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寨的海棠洼,我完全被桌上的洋芋和白芸豆征服,尽管霞友(徐霞客之旅的同伴,简称“霞友”)一再劝我,不能多吃,这两样食物都是吃了会撑肚子的,尤其晚上吃了又不运动,影响睡觉。但我在内心的矛盾与味蕾的渴望中,几乎把一大碗洋芋包囊。后来主人再添了些过来,大家就坚决不让我再吃。也难怪我喜欢,这两样平常人家桌上的食物原本就是这里的特产。洋芋是普通的做法,煮熟后剖成四至五块,在热油锅里滚过后放适量盐翻炒后出锅。白芸豆在混合腊肉在大锅里煮熟后,放入辣椒(当地叫糊辣子),做法简单,口感却极好。我甚是好奇,为什么这里的洋芋这般好吃,而且百吃不厌?当地的老者们告知:“水寨海拔较高,气候冷凉、昼夜温差大,降雨较少等特点,因而水寨洋芋生长周期要长,达6至7个月。果实在地下被大自然充分的滋养,丰盈后的它们自然能满足味蕾。
我甚至差点忽略了松茸煮鸡。 这道——松茸煮鸡,算得上是一款上等美食,松茸的鲜美香味完全融入鸡肉里,放进嘴里,瞬间的弥漫出一种温和的鲜香。鸡肉和松茸融合,极有营养价值,甚至在瞬间会让你分不清吃到嘴里的哪块是鸡肉,哪块是松茸,这种原生态味道吸引。这里每一支松茸的诞生,一定都是造物的奇迹,曾经有几年间,日本人到中国收购松茸,据说有抗癌的作用,水寨的松茸也就一度被炒成天价。松茸的药理价值真假否我不得而知,但味鲜美是事实,加上稀少价格高些也就不足为奇。然,在我们看来珍稀的菌类,这里却是平常人家的日常。这里还有松露,珍稀的美味黑松露,一筐框就这么晒在我们就餐的那家食馆的院子里。
吃洋芋,长子弟,说的是吃洋芋是养生的。在水寨聆听陶金龙老先生以及其他老人们唱花灯的夜里,一组平均年龄在70岁以上老人们仿佛天赖般的声音以及一张张红润的脸颊,就足以明证。
美食,往往会带给我们不一样的愉悦感,在味蕾的反复刺激下,心情愉悦不算,疲劳也顿消。
这一次,我们这次是由隆阳区图书馆组织的“穿越380,与徐霞客一起走读隆阳”,身份和心情自然也厚重了些。丈量着西南丝绸之路,一步步走着,我们去远方,就隆阳,据资料记载,徐霞客在隆阳整整84天。这次走读之旅,我们从瓦窑到水寨,途中来了一场美食的意外之旅,品尝美食给予生活的美好。在这趟简单的美食之旅中,我体会到美食为生活增添的愉悦与幸福之感。
是夜,我从老年协会的院子走出,在大门外一棵不知名的古树下看水寨的夜。从一户户人家的窗户里透出明亮的灯光,远处是模糊的山峰,守护着坝子里的人们。安静极了。这个曾经辉煌热闹的古道要冲,西南丝绸古驿站,在历史的前进中重新找寻发展之路。
告别时,陶金龙老先生一再邀请大家,第二天中午给大家备一桌“赶马菜”,所谓的“赶马饭”,就是古时丝绸古道上牵马人吃的饭。据说是由野菜、当地蔬菜、腊肉等荟在一起的杂锅菜。可惜我们行程紧张,只能抱憾离开。
后来水寨中学张洪波老师告诉我,“赶马菜”其实就是大块猪肉,搽上盐,用棕皮或麻袋包裹,便于携带。吃时,锅里热油,肉切连皮小块,稍炒一下,放水,再放各种蔬菜,煮成一锅,煮熟后放火烧辣子。这样的伙食,仅仅为图马帮野餐方便,尽量少带炊具,一锅杂菜煮拢而已。
再后来,无意间看到陶金龙老先生的《霁虹文化拾贝》,一文里写到“说起赶马人的“下数”,还让我这个提倡养生之道的医生难以言。第一顿我是在花桥住店时吃到,那是黑夜,又值饥饿,咬一口,但觉甘甜香美;第二顿天未明,闻香而未辨其形,吃起来一样好滋味。第三顿是永国寺“开哨”,驮子落地,我帮着“饭锅头”做饭,他喊我去空驮里取装“下数”的口袋,天哪,口袋提出,一股馊臭直扑鼻孔,熏得我连打干哕……原来他们把割来的鲜猪肉(回族用牛肉)切为方块,每坨重约50克,洒上盐巴和白酒,揉匀后放进特制的麻布口袋内,腌上三日开始使用。那麻袋经过长期的油烟浸渍,加上灰尘,活活澄起寸许厚,触之馊臭难闻,此后,我一想起就作哕……可是赶马人却赞美说:“下数口袋虽难看,装肉不臭味道香。具体味道,我至今未尝,不得而知。
因为古道,这里的山水是厚重的。大自然是公平的,不会把所有的运气都集中在一个地方,让一个地方的人享尽。平坡、水寨因地理位置的特殊险要,几乎很少开展农耕生产,转而发展第三产业,当年的马店就是最好的明证。也因为来往的商旅把各地美食甚至是异域美食都带到此地,融入当地。 关于美食的力量,我最喜欢的影片《美食祈祷和恋爱》中的伊丽莎白·吉尔伯特在感情受伤之后感叹到:“知道我今天早上起来什么感觉吗?没有活力,没有热情,什么都没有。” 于是她开始踏上了全新的美食发现之旅,去往不同国度品尝美食,在这个过程中重新唤起内心对生活的希望。
我一定是美食的忠实拥护者,尽管我的体质属于易胖型。有时为寻访一顿美食,不顾疲劳翻山越岭,也不顾繁琐去备料照着菜谱去花一早晨时间满足自己。
美食的诱惑力是巨大的,更何况这次的美食得来的有些意外。在瓦窑犁坝沙,我们吃到地道的黄焖鸡、油煎豆豉、被霜打过的青菜,黄焖鸿色泽鲜亮,异香扑鼻,吃进口中,油而不腻,味道独特。一碗米饭里用鸡油加炒过的油豆豉,一口气可以吃上两碗,丝毫没有违和感。在沿着徐霞客的行走足迹行走永昌道,坐车,乘船,步行,几乎倾轧了海陆交通工具。我们是做历史的凭吊者?文化寻根还是时代思游?我不得而知,这个问题我一再请教同行的专家“霞友”,最终也没个所以然。但我敢肯定的是,徐霞客是一位超级大驴友,是山川地理探险的祖师爷,踩着他的脚印,追随他走过的路,在高山密林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会有不同的欢喜。水寨是经历了繁华的,《徐霞客游记》中记录较全。在时代的发展变迁中,这个曾经的交通要冲慢慢淡出了世人的视野。然,这个离都市语境较远,落脚江边之地,在这所原本只有20户人家的村庄里,历经繁华之后,又回到原点。一如我们的抵达,只是短暂的停留,空无一物的本身,就是我们的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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