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早市

        周末早起无事，想来今年还没去过早市，迎着朝阳，欣然前往。
        小城的早市位于县一中道口附近，每天醒得早，却也井然。各家摊主，互不言语，悄然在自家地盘拉开阵势，绝不越界；或是一眨眼工夫，空阔的便民市场已是摊点密布，人流涌动，一派繁忙。

        炸油条的大哥，从凌晨早起辛苦和好的满满一盆面中揪出一块，甩于案板，胳膊在空中划出一道动人的弧线。揉条、抹油、下刀、抻面、入锅，动作麻利流畅，足见功力。柔软的条面在滚烫的沸油中瞬间沉浮，眨眼间从软到硬，由雪白至金黄。大嫂在锅旁挥着长筷，挑按翻炸，片刻出锅，一根根码于筐内，香味弥漫、分外诱人。

        长条桌小圆凳已摆好，静坐一隅，要两根油条，皮脆里糯，喷香爽口；要一碗豆腐脑，雪白软嫩，料足味鲜；或来一碗小米粥，一枚茶叶蛋，一碟小咸菜，如此堪称绝配。一旁，热气腾腾的板面、包子，煎饼果子皆已奉上。略带睡意的上班族、上学族，或是农民工，不分彼此坐于露天之中，吃一顿便捷可心的早餐，一抹嘴、一拍肚、一昂头，匆匆上路，各自忙去。

        卖菜的大婶，守着满满一板车新鲜蔬菜，笑逐颜开地向往来顾客“自夸”：这茄子、西葫，又嫩又光溜；这豆角、黄瓜，早上刚摘还顶着花儿；这香菜、韭菜、生菜，采割时弄了我一身露水呢！您就放心吃吧，自家地、农家肥，绝对绿色纯天然……各种应时蔬菜，鲜嫩可人、色泽艳丽，分类整齐码好，工艺品一般。看着，恍然若见一片生机盎然的菜园地、一家辛勤劳作的庄户人。卖鱼、卖肉的，卖豆腐的，片刻间，便能让挑剔的家庭主妇、“煮夫”们一通侃价后满载而归，点亮各家餐桌。

        水果摊，色彩、形态、香味各异的水果琳琅满目，怡人又养眼。来自南国的橘柚、香蕉、菠萝、荔枝、猕猴桃，来自北方的苹果、葡萄、草莓、哈蜜瓜，就连少见的杨桃、榴莲、山竹也可在小城朴素的早市摊位看到。一番忙碌过后，憨厚的摊主小哥坐于一旁，静候第一位顾客与这些美丽的水果相遇。

        远在乡下劳作的大爷大妈，也提着篮、挑着担、背着袋、推着车，风尘仆仆来赶早市。那一篮桑葚，是翻山越岭从沟里采摘的，又紫又甜；那一车红薯，是在地窖里存放一冬取出来的，蒸煮烤炸，绝对甜糯可口。应季的香椿、杏李、豆谷，纯手工制作的柳条篮筐、实木砧板、农家煎饼，带着浓郁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走出农村、客居城里的游子们纷纷聚拢来，寻找那份久违的乡愁。

        吃到久违的美味，采购新鲜蔬菜，此行目的已达，穿越早市，回家脚步分明轻快了一些，心情倏地释然了许多，美好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