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闪过一棵板粟树的身影,刺球累累,嗯,板粟快要上市了吧!
小时候,九月左右,邻居家那又高又大的粟树总会迎来一群馋猴,对于树上可望不可及的美味,集团作战便是首选,眼力好的常负责飞石下粟,剩下的人,有捡石块供应军火的、有及时拾取并处理战利品的,各人岗位也不固定,往往是放了几手空炮失了兴趣的或是扔久了石头酸胀了手臂的便跑去和那边剥刺壳被扎得嗷嗷叫的换换岗,要不就给捡石头指导下工作。
打下板粟球是个运气活,运气好,来个一箭双雕,引来同伴一阵欢呼;运气差的话,“啪”!就会巧妙地避开目标打到粟树后别人家的玻璃,得被家长揪着耳朵给人赔礼道歉了。不过,扔得兴起谁还记得玻璃呢,真给打中了,也只能先兴高采烈地吃完栗子再灰头土脸地回家。
相对而言,处理战利品虽然有点棘手,却是个肥差。板粟球就像个绿色的小刺猬,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刺,得用树叶包着捡回剥刺壳工作间,中途还得小心翼翼的,避免因兴奋劲儿过头,用力不当扎到手,当然,要是扎到了也要忍痛快速转移,曾有小伙伴反应过激,丢回地上却又扎了脚,板粟没吃上,回去哭爹喊娘了。一旦到了剥刺壳的地,就不再温柔对待了,丢到鞋底下,用力来回地搓,强行把刺球搓成了个毛球样,脚法娴熟点的,搓着搓着就搓裂开了,再伸出手指一掰,一到四颗圆滚滚的板粟就跳了出来;脚法不济的就得借助石头砸开,说它是肥差原因就在此,不留神下手重了一点,可能一颗板栗就成了一团板栗,嘴馋的就能抢先尝个鲜。
弄得袋子鼓鼓了就可以收手分栗了,分完都猴急猴急地要吃,褐色的一颗塞到嘴里一咬,露出嫩黄色果肉,然而吃到它还要除掉一层带绒毛的外皮,好在刚打下的栗子水分足,容易褪去这层皮,也有急不可耐的,在衣服上擦掉绒毛就直接往嘴里塞的。嘴巴咂吧咂吧的嚼着,栗子脆甜脆甜的,夹杂着一丝清新的果香味和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栗子上市的时候,枣子也差不多能摘了,准确来说算偷了,枣树毕竟只有几棵,结的枣子比起粟子的产量就相形见绌了,于是得在大中午人都在午休的时刻,让人放着风,悄悄溜到人家院里,钻上树,挑些个儿大饱满的青枣(呈红色的枣子可能被虫了给抢了鲜),用上衣兜着,跳下树就撒腿跑远再“分赃”。有时被屋主发现,慌乱中随手抓一把就跳下逃命,只留下屋主在身后挥手呵斥,不过是责备孩子伤了枣树、乱摘小果,倒不会过多追究,毕竟小孩子只是顽皮冒险之举,只为尝个鲜,枣子一般家里都会买给孩子吃个腻,以至于枣子大量上市时,枣子却成了孩子们游戏中的“赌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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