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都挺好》热播,摆脱妻子管教的苏大强,开启了上蹿下跳、无理取闹的模式。
所提要求花样百出,去美国、买大房子、换新家具、与保姆结婚并变更房产证等等,桩桩件件都让苏家三个子女操碎了心。
可自从苏大强住进女儿家,似乎温和了许多。主动提出去女儿公司看看,告诉女儿男朋友要努力赚钱,叮嘱儿子好好工作让破碎的家团圆……
因为失忆的征兆出现,苏大强意识到自己没有多少清醒日子,以绝食的方式,要9求远在美国的大儿子飞回来,听他立遗嘱。
当我们以为他又要放大招的时候,温暖来得猝不及防。“作精”突然一本正经,我们却湿了眼眶。
他在遗嘱中说,你们每出生一个,就让我多增加一份负担,我当初就想,等你们都长大成人了,离开我了,我一个都不惦记。可当我知道我自己的日子,剩下不多的时候,头一个想到的,竟然还是你们三个。
在我们多数人的观念里,苏大强胆小、窝囊、自私自利,完全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父亲。
但他在立遗嘱的时候,就是一个真真实实的父亲,一个为孩子将来做打算的父亲。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尽管遗产的分配,从法律和情理上来说,极其不公平。却是他综合考虑了三个孩子的经济、事业、家庭等方方面面,作出的决定,满怀对子女的爱和担忧。
龙应台说,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去看父母的背影,而是承受他们追逐的目光,承受他们不舍的,不放心的,满眼的目送。最后才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像父母一样,爱我如生命。
此时,多希望苏大强和从前一样,精神矍铄,满脑子灵光,按自己的想法过日子,把所有的钱花光。可是,有些事,等我们明白时,却再也回不去。
02
小时候,我们爱父母,他们占据了我们的整个世界。
长大后,我们的世界里,有了妻子或丈夫,有了子女和朋友,留给父母的地方越来越小。
记得大四的一个周末,我回家乡实习,原本说好去接我的父母并没有出现在火车站。
打电话询问,父亲让我自己打车到市中心医院。我很纳闷,父亲只说没事,你来就行。
等我到医院门口,远远看见父亲一瘸一拐走来,我才知道,那天正是他出院的日子。
尽管只是因为劳累导致脚疼,并无大碍,可我却突然觉得,那个像山一样高大的父亲,瞬间矮小了许多。
那年父亲48周岁,刚好本命年,并不迷信的我当天就去商场给他买了条红腰带。
这几年工作、结婚、生子,回家的时间更少。
父母想念孩子,我只能凑假期带孩子回家小住。尽管努力想帮我减轻负累,却常常感到他们力不从心。
母亲做的饭菜越来越咸,父亲找某个东西时常翻箱倒柜。两人之间默契的沉默代替了年轻时血气方刚的争吵,以往命令语气的通知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些微妙的变化一点点显现,恍如隔世。
马克·李维在《偷影子的人》一书中说,父母到了某个年纪总会变老,但他们的容颜会深深烙印在你的脑海里,只要闭上眼睛,想着他们,就能浮现他们昔日的面庞,仿佛我们对他们的爱,能让时光停顿。
与其说我们永远记着他们年轻的容颜,倒不如说是自己以为他们永远没有老去的那天。是他们把我们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到了而立之年,仍觉好像还是孩童一般。
03
总以为,时间很长,光阴缓慢,我们可以晚一点。只是有些遗憾,终究无法弥补。
带给无数人欢乐的贾玲,母亲是她永远的痛。以母亲为原型的作品《你好,李焕英》看哭了无数人。
以前母亲希望有一个冰箱,但是当时没钱买,想要一件皮大衣,买来后因尺码太大,贾玲拿回去更换,等换好了,母亲却意外去世,再也没有机会穿。
多年后贾玲说,母亲去世后,即便我上了春晚,我能嫁得很好,我再怎么样都始终很难开心起来。晚上躺在床上就会想,我妈不知道,失去她,我失去了过年的意义。
人生最大的痛苦之一便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我家那闺女》有一期中,高亚麟说父母是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堵墙,因为父母在,我们不会去想一定要结婚生子以及自己老去的日子。
一旦父母离去,我们将直面死神。直面死神的父母们会非常焦心,担心自己的孩子没了自己的保护,该如何生存。
适龄子女面对最多的就是催婚,很多人反抗、不解,都什么年代了,结婚已经不是人生的必须选项。
现实中也有一些父母,只会索取,没有温暖给予。再或者对子女不管不问,未曾尽到养育义务。
可是当某一天他们真的躺到病床上,即将老去,那些过往的矛盾、纠葛,于生命而言,将是多么渺小。
王尔德曾说,孩子最初爱他们父母,等大一些他们评判父母,然后有些时候,他们原谅父母。
就像苏大强,不管做了多少不可理喻的事,在预感到死神即将来临时,首先考虑的是子女。仅凭这一点,就值得原谅。
04
小时候学朱自清的《背影》,只是利用老师教的方法去分析情感,除了脑海里跃然而出的形象,其实没有太多感触。
等到多年后,自己看到父母的背影,才知道,那背影是饱经风霜、接受岁月洗礼而成的,直面生死的倔强。
就像歌词所写,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
手掌还是原来的手掌,却布满厚茧与沧桑。父母愿意等儿女,只是,时间不会原地停留。
愿我们珍惜有限的时光,为父母抚去忧伤。
愿所有的父母都能和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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