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冬季总有几场雪,旷日情深,见眼深沉。
第一场雪下,还是和她初见之时。她在雪地上写了我同她的姓名,笑言道:幸瑞雪见吉,以清风为试,两姓见欢,交而为友,又同一心,许相扶相全之誓,愿不负白首。我蓦然想笑,信以为真。
言犹在耳,但大雪之后,她不知所踪。想起以往我跟她谈笑说起的一句话,风雪落满头,也算到白首。让我难堪不愿接受的,不是雪散人如烟,而是自己明明笑称不确切记得那年雪落下的时间,却在往后岁月余欢时对地上两个名字仍耿耿于怀。
其实又如何来写呢?那故事何其短,短到我怀疑十四天是否真能产生爱情。怕不是双方只是互有好感,互相试探,不停适应,不停将就,说到底也不过是两个单身久了的人对感情的权衡利弊。
我却轻信了她的肯定,仿佛我是被她坚定选择的,我于她而非路上的甲乙丙丁,坚定地被选择于喜欢的人来说是最狂暴的欢喜,难免让人放下理性。
我一心只想着,这雪尤其深,却也尤其好,这之后,还有更多场雪。我可以慢慢她盟誓,学来唐诗三百句,赞她共雪冰清;以歌且奏五十首,许她白首琴瑟;还要学做菜,每一场雪做一道菜,第一口给她,最后一口也给她。
可我没想到,我等来了后来所有的雪,却并没等到她。我总想着有一个人能完整接受整一个我,却不料那阴暗,沉郁,卑琐,尤为骇人。那么她落荒也逃也该是意料之中的事啊。卡西莫多向来独守着钟楼,缘何要去找什么姑娘。
我该是独自等一场雪的人啊,孤独却又萧然。风来雪满头,春来我亦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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