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聪莹怔怔的望着四周,不知身处哪里。似乎是在一个空荡荡的没有边际的广场之中,透过迷漫的雾气,望见远处有一个类似贩卖商品的小屋,前面立着三两个买东西的人儿。
不知为什么,吴聪莹很想瞧清那几个人的样子,便小跑儿朝他们奔去,即至他们身旁,还是看不清任何人的长相;这几个人也全然没有理睬差点儿撞到身上的她,木木然的提起各自的东西径直走开。连那售卖商品的老板,也好似没发现她,满脸木讷,顺手将刚收到的钱币放在一边的小盒子里,继续吆喝。
“怎么听不见他在吆喝什么!”因为刚才的急跑,有点小喘气的吴聪莹心生疑惑,“难道我刚才跑的太快,把自己耳朵跑出问题了?”
吴聪莹纳闷,隐约感觉这天似乎也透着古怪:明明是个大白天,却看不见太阳;也说不出这天是个什么颜色——似黑非黑,像快要下雨前的阴昼,却没有任何狂风搅动的迹像;只有一股强有力量的暗光,穿透茫茫烟雾,包裹着硕大的广场。
虽然周边事物都可看见,却看不清任何事物的完整形状、也看不清各种装饰图案,每一处事物将要看清时,都会适时出现一团灰雾,模糊眼球;吴聪莹还发现,这广场之中居然没有任何植物!
现在的城市,到处都是绿化,更何况供人消遣的广场了,移栽花卉、树木,造假山,人工喷泉,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而这个广场什么都没有,没红花、没绿树,没溪流,只有这浓浓的,让人神志不清、说不清道不明、无穷无尽的不明阴暗之色!
“奇怪,这是哪里?”吴聪莹正暗自出神,猛然发现身边一下子拥出了几十号人,全部乱向而行,摩肩接踵,像是半月一次的乡村大集市。还是一头雾水的吴聪莹急忙闪开冲撞过来的人流,跳到人群之外,双目急切寻找是否有认识的人可以问个究竟。
这簇拥的人群中,男女老幼都有。有在散步的,有在跑步的,也有坐在椅子上出神的,还有小孩子跑跳玩耍的,可每一个人的脸都看不清,似是人声鼎沸的大公园,却听不见任何人说话的声音,连小孩子的嬉戏也如默片一般。最奇怪的是,似乎大家都无视她的存在,就说刚才,如果不是她闪躲的及时,那戴眼镜的老男人就会撞倒她了!
“这到底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吴聪莹头皮发麻,恐惧顺发爬进她本就胆小的心脏。她皱起眉头,竭力想记起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个灰暗的广场中的,为什么每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的?为什么她听不到任何人的说话声?为什么那些奇怪的木头人竟有点熟悉的感觉?
前面那对正在散步的夫妻好像就是隔壁新搬来的小两口,吴聪莹还记得昨天两人楼道里吵的不可开胶的样子,虽然现在不能确认两人的长相,可那展现的神情俨然妻贤夫暖;
远处你追我敢正在抢球的小孩儿应该是小区里经常遇到的那两个爱踢球的小男娃,每次下班回来,都要紧急躲避他们的“冲撞”……
“那个人在做什么?”六神无主的吴聪莹瞥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对面一公里处的一座长桥拱起处,正有人极力向她挥手,嘴里好像还在喊着什么。吴聪莹激动的用力揉醒眼睛,睁大自己无神的小眼孔,没错,那个人是在向她挥手!
“天啊棒!终于有人看到我了!”吴聪莹嘘了一口气,刚放松的眉头又凑到了一起,“咦,他在喊什么?”吴聪莹有点疑惑,试着用从肥皂剧里学到的“侦探”皮毛辨别对方的口型,好像是“快——跑——”两个字。
对!是“快跑”!
“快跑”!吴聪莹在确认是这两个字的一顺间,竟然清晰听到了那人的叫喊声,来不及多想,惊恐之中吴聪莹本能地拔腿顺着脚下不知何时出现的台阶狂跑起来。台阶貌似到了分娩时分,连环叠生,倏忽间生成了一个下沉空间,各式楼梯错落相交,尤如《哈利波特》中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移动楼梯,每一楼梯处的终点都是近在眼前、却无一处可到达尽头。
没带大脑的吴聪莹拼着吃奶劲儿以百米冲刺之速开始狂奔,可这楼梯像是长在脚上,任她速度变幻几何,始终跑不出这梯阶轮廓;急的吴聪莹抓耳挠腮,好在跑起来似乎不费力气,百米之速丝毫未减。
吴聪莹不急细想身体的奇妙变化,只希望小脑尽量留出一点容量去思考刚才冲她喊话的人是谁,为什么让她快跑?
一抬头发现那人已经立在临近交差的楼梯顶,正在向她招手“快上来!快上来!”。
吴聪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脚下的楼梯,一节节阶梯裹藏在漆黑中,吓的一个激灵急忙掉头,向那人奔去,大喊“救我!” “救我!”就在此时,吴聪莹发现那些原本木讷行走的人群不知何时竟然在朝她走来…….
“快!快救我!” “快救我!”
“咦,我怎么叫不出声音!”吴聪莹张大了嘴巴拼命发出的叫喊居然没有半点声响!她用力拍打自己的喉咙,试图拍出些声响,惊恐看着那些离她越来越近的木头人,对面的白衣人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黠笑。
吴聪莹倏地间意识到,这个地方怎么好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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