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些时候就想写了,迟迟不愿动笔,是因为不知道从何开始谈起,在不定断的时间里掉了几次眼泪。一方面是被感动,一方面是担心,还有就是愧疚。
其实在我很久远的印象中我们一家四口是蛮幸福的。那会我上初中,我姐大学毕业在家附近上班,家里的洗衣做饭都是我姐做的,家里买了辆城际巴士,我妈每天早出晚归在巴士上卖票,我爸则如往常一样坐在社区门诊。后来我姐嫁人怀孕有了小孩,我妈就跟着我姐带小孩去了,我爸就独自一人在家,每周末我妈会坐车回来一趟隔天再坐车去我姐那儿,记得蛮清楚的,那年我上高中。再后来巴适改制,我妈弄了个托儿所,因为出了点小事故后来也就不用了,可能也有些我妈的原因,详细的我也从没过问,那年我在武进人民医院实习。
所有事情都稀松,但感情的变化又悄然发生,爸妈成天吵架,吼叫声村头村尾都能隐约听见,村里的八卦谣言不止,亲朋好友都来劝说也无果。后来我结婚生子,我妈便又随我去了城里生活。
今年我爸59,奶奶82,连到我叔家一个五六百多平的房子,母子两人各占一楼东西两间房,由此上楼鲜有足迹。我爸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这辈子都少进城,他也不乐意进城,在商场不让抽烟能把他憋的够呛,所以他习惯呆在农村,偶有忘带钥匙要他送上来他也止步小区楼下不曾上楼。前段时间与长辈交谈起父亲说他蛮孤单的,平常一个人一杯茶一包烟一个频道一晚上,周而复始,有时也会有邻居过来聊会天。奶奶夏天摔断腿术后出现酸中毒在icu抢救了几天,最来天气寒冷头晕老毛病有犯了,上次回家跟我妻子说想我们在乡下住些日子,他们两个吃也不讲究,能将就一顿是一顿的。那会我仍然沉浸在叛逆情绪中,并没有理睬。想来到老,若不能安享晚年,实则不幸。
最近我爸身体出了点异样要做个小手术,他本人压根不想麻烦家里任何人,我当然也没放心上,可当迫在眉睫的时候,他又紧张了。我妈前天才知道病情,一听便紧张的要死但又没请假只好硬着头皮休了假陪我爸做各项检查,我姐也老早把我爸接到她家安顿,省的来回折腾。今晚饭后,我爸独自在楼道口呆了好久,也不知道在那抽了多少根烟。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着我姐家的足底按摩器刷着手机。也不知道我爸何时写了一张纸,他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塞在了我手里,让我保管好,随后跟我妈去医院住院准备明天手术了。其实我在没打开之前就猜到了他写了啥,眼泪早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憋不住躺了下来。他还是他,我的父亲。我姐送完他们回来谈起此事笑着说:”到底还是儿子,他都没给我。”
我躺下沙发上想着, 我爸,我妈,我姐还有我,因为变故又重新凝聚在一起,我似乎又重新感受到了好久之前来自原生家庭的温暖,这令我几度哽咽。
那时候的一张八仙桌,我爸坐朝南,我喜欢坐朝西,我妈坐朝东,我姐对着我爸坐朝北,有天晚上我姐想问我爸要两万块钱去南京转本上大学生造跟我爸拌了两句嘴皮子,被我爸用筷子狠狠地在头上敲了一下哭了,我害怕地坐在那吃饭没有吱声。
不知不觉过了这么些年,许多遗憾苦恼的事情都被遗忘了,也活着越来越自私了。慢慢在自己的价值观里分辨争论对错,慢慢看懂了人性的优缺,却也慢慢失去最基本的家庭和睦。想着自己一味批判,要求别人的样子,真是可笑至极。
也到后来才发现,爱,并没有消失,只管向前走,家永远都是你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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