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色情男女》之成就:一场肉体的高娱
作者:陈沁
他仰着脖子朝天光板望着,上面传来隐隐约约微喘的呻吟。循阶而上,直楞楞地好奇着那声音所拥有的画面,他还是男孩的单纯的眼珠子碌碌地转着,水灵灵地流露着原始的欲望。“啊……啊……”女性的娇吟愈来愈嫩弱,伸向了铺散着光莹、欲罢不能的片景深处,他远远地走过去,迎着的,是赤身裸体的女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薄纱,他一点一点地透出她的样子——高挺的脖子,黄金比例的脸额,宛如一樽美丽的雕像立于他前。处子般侧颜焕发的光莹好像与满地的亮亮闪闪桥接在了一起,勾勒得他软软的、柔柔的,她是自己导演的演员梦娇,他知道。手指肆意地往下,触着她溜溜的腿部,碰到她羞为人知的阴唇,细腻地抚着,顺流而上,那丰满的两座乳峰饱尽他眼底,盯着两颗缀饰的花蕾,粉红的、小小的。他亦要抬起头试探这“圣洁的女神”,仿佛请求一泼道德的洗罪——因电影梦想与女友的嫌隙以及抵不住外来的、自她给予的痒耐。他看着她,她的眉眼细细长长,嘴弧高贵而扬,不可方物!他的舌头“哧哧”,发出挑衅的信号,慢慢地缠着,滑着,舔至她的“突兀”,忘了一切,忘记他似乎只是个三级片的导演,不是主角,他厚实的唇袭上她的,一口吻住,那样贪婪地、饥饿地吮着、咬着,闭上眼,漫漫长尽……
张国荣电影《色情男女》观感拥有薄纱的女主人,是他,即阿星请来的将要上市的电影《色情男女》的女演员,作为一名有艺术良知的导演,他“不识时务”地屡屡拒绝了三级片似的题材。在被阿虫扯进的午夜场放映室里,魁梧的男人“嘭”地砸向没有衣衫遮挡的女子身上,座下的观众叫的叫,吹口哨的吹口哨,还有嚷嚷的,拍掌的。旁座的阿虫的眼睛瞪着屏幕,嘴形情不自禁地一左一右,咧咧歪歪,甚至还半就着身,两只油油的大手节奏化地,“啪!啪!啪!”——“好啊!好!” 他低下了头,瞄了阿虫一眼 “怎么是这样拍戏的?”
张国荣电影《色情男女》观感“不是叫你做王家卫啊,你做王晶行不行?”
“没有车胎的战车,哎,战车怎能没车胎,唉,没车胎,扑街啦!”阿虫拍了拍电影海报,惋惜得直叹气,《没有车胎的战车》票房惨败的第二天,全港各家报纸标题赫然大字——“金像导演尔东升,跳水跳入鬼门关!” 对比之下,王晶低俗趣味的色情三级片却日蒸日上,高达百万的吸引量成了鲜明的讽刺!在年轻导演的口中,阿星获取了比传闻中更多的真实:年轻导演约好尔导商讨电影的那晚,一声“astion!”,参与电影的演员纷纷往前跑,尔导看着他们,突然站起来,同时冲去,踩着戏中的节奏奔走,他不时歪头朝专致做戏的演员微笑,表情溢着欢快的夸张,参与串戏一般的喜悦,前头便是浩瀚汪洋,演员的动作停了,而他踮个脚尖,纵身一跃,飞过高高的横栏,化为滑稽的悲剧,以不甘的心善终了最后一刻的演员身份,沉入了茫茫海境,被永远地吞噬在这电影历史长河中了。
张国荣电影《色情男女》观感阿星听着这些,心下总该有些唏嘘。迫于市场,他不得不接受赞助商老板投拍三级片的建议,寻求打造乐而不淫基调的真谛。还未在探索的道路中得其法,脱星梦娇的傲人身姿便不时在他眼前晃来摇去,光怪陆离的影像中,淋漓的肉体交叉碰撞,分不清这是令他背叛的导引,还是某种成功的启示,他昏醉其间,色色,迷迷。相识的年轻导演有着稚气的脸庞,满腔的热情,一身的活力,不亦乐乎地把演员们指挥来指挥去,他是阿星的影子,秉持着电影人的担当——良知、认真!却也称不上完完全全的相似,他熟知市场规律,懂得变通,从不气馁,没有阿星的包袱。而阿星,除了顶着良心的质问,督察“黄赌毒”的蜀黍“拜访”也时常在光天之下不期而至,给全剧组一个激灵!
张国荣电影《色情男女》观感“我年纪大了,没时间陪你玩艺术,如果你能拍出好戏来,我自然高兴;如果不想干了,要趁早告诉我。”这是阿虫作为监制给他的忠告。他挠着头,两边为难,如何是好?
电影的拍摄在一切既有的套路中按部就班地杀青了,可偏偏不凑巧,火星在破漏的电线跳闪着,循着轨迹“噼噼啪啪”,连过一片,工作人员发觉后叫嚷起来,片场大大小小的帐帘映得通旺,恍似幻象中他与她交融时彼此烧得通红的双颊;是祸?是福?不得而知……
宽敞的球场里,狼狈的剧组人员们排坐在一起。“你们知不知,其实我小时候好想当足球员,他们无论什么情况都要踢,但输了,人更少了,裁判过来跟你说不行可以下场了。可能你永远不能再踢球了。” 大家伙们迟迟钝钝,沉默着不说话,他们各自的经历不同,很难能找到共鸣点,且没有受到冲击。刚起身要走,蓦地,从那边观众席爆出一阵欢呼声,引得全场颓落的视线纷纷扫向赛地——处于劣势的红队紧追蓝队其后,撞得翻了跟斗也要以飞快的速度恢复原来的姿势,盯球、踢球,丝毫不懈怠。只见红队的高个子一脚飞传,守在蓝队框附近的同队奋力蹿起,用头一顶,球,应声入框!
张国荣电影《色情男女》观感“其实拍电影就像踢足球一样,好需要teamwork,我很庆幸认识你们,你们帮了我好多!谢谢!”在潮湿繁重的片场空气中,在啧啧赞许与期待下,《色情男女》新电影开机问鼎,涅槃重生!新意象主打的放机影像中,黑暗色调下的两人,凸显出两团金灿的影子似含蓄的内焰,他们灼灼的目光望着对方,意态迷离,女子往发上一摘,轻轻地晃了晃脑袋,瞬间,如瀑的青丝倾泻而下,她慢慢地,慢慢地蹲下来,娇柔的身躯自觉地向男人挨靠,臣服的姿态令她稍稍抬起头,含着男人的器具,甘之如饴。男人俯下身轻轻按住她上游的手,荷尔蒙味,微喘声,厚积薄发!她握住他的手,他不停地揉搓着她的乳房,她挥甩的头发,沉溺的眉眼反复跃动着,若来得及一帧帧定格,便是一刊刊流行的黑白灰时尚志。
阿星对于梦娇的臆想,终于无独有偶地呈现在自己作品中,一簇火,是暖昧,是预示,亦或重生的标志?“我其实挺喜欢你的,可惜你没有钱”,但它终究输在了“现实”的脚下,梦娇嫁了人,剧组里的人都有了好归宿,而他,也与女友重归于好,这簇火,不过是犯“红”的警示,炭销能烬一刻干柴烈火的欢愉!可就是这么一场肉体高娱,以压抑的形态凝聚了诱人的精华,以创作为旨迸裂了内涵与演技,一箭双雕地赢战了票房和口碑,镌刻了壮丽的影史神话,成就了这部伟大的哲理匠品——《色情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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