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这个季节真奇怪。在今天,可算是见到了副黄叶一片片凋落的景象。可这已经12月了,心中想着这是不是晚了些日子,或者说是错过了些东西,细细想来,错过的或许就是秋天吧,现在这日子怎么说都是算作冬天了。
秋天作为夏和冬的一个缓冲地带,地位是相当重要的,而今他缺席了。一年被平摊成四份,现在则成了两份,夏季和冬季。
正值酷暑,我认识了小洁。
在燥热的日子中,大部分女性都会穿裙子,我出生后的那个夏天,就在穿着长裙的母亲怀中吮吸着这个世界所带给我的第一次异性感受,只不过这个东西不需要学,是无意识的汲取,或许是下意识的,是埋藏在DNA中的。
但现在,世道变了,女性的裙子逐渐短了,但是追求女性所需要投入的时间精力金钱却逐渐长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女性地位在不断提高,坏事是总有一部分东西缺失了,吮吸的成本更高了,吮吸所需要用的力度更大了,吮吸不再那么自然了,它变得需要门道,是令许多人头疼的一件事,是会有一大堆吮吸者集中在一起,围着火堆讨论的事。
许多男性,各个在恋爱经上都变得如同卧龙凤雏一般,不是正在成为,就是往那靠。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女性也是越来越伶俐,狡猾,像在猎人枪下左扑右闪的兔子一样。
我喜欢小洁,但我既不是卧龙,又不是凤雏,我没法将我的枪口仔细又精确的瞄准猎物,我只能把子弹藏在口袋里,看着其他猎人在这片森林中收获得盆满钵满。
我的恋爱头脑是缺失的,就像没了春秋一样,我没有得到应有得锻炼和准备,就要去对抗夏天的暴晒,冬天的寒风。
好在我有一帮臭皮匠组装成顶级谋臣的室友们:好哥哥,小诸葛,韦爵爷。
我们的班长是位很要强的女生,高颧骨的她总是歪着脑袋看着我们,特别是在选其他班干部的时候,她就歪着看我们。我想:歪着看,那这世界不就歪了吗,你看出来世界都歪了,能选出个正的,为同学谋事的人吗?
果不其然,在她的选举下,班上全是于她或近或亲的人,大部分是女生。她总是迟到早退,但没办法,她的世界是歪的,被她掌控着的班级,注定也是歪的。
故此,我们男生之间流传着各种对她的怨言,不乏有想征服她的,他们说:会把她头扭正的。
好哥哥出马了,对于他来说,拿下班长就如探囊取物一样。还没开始时,我们总是对他产生疑惑,为什么能这么自信,以前经历了什么造就他这么势在必得的心态。
他开始每晚跟我们讨论战况,从班长鸟都不鸟他,到一个荤段子的戳破纸,再慢慢撕裂,从窟窿变成碎纸屑,他们每天聊着一片片碎纸屑上的东西,再把这些碎纸屑一个又一个丢进爱情垃圾桶中,这垃圾桶容量也真是小,才没几天这垃圾桶就满了。
于是,他们就这么轻易的在一起了。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每天的好感纸屑扔进的不是那种时光储存胶囊,而是现代人的爱情垃圾桶,是定期会有环卫工人来收走的。现在虽然满了,他们看着这些好感纸屑都跟满足开心,但是他们不会意识到扔错了地方,他们只被这个快溢出的易逝快感所蒙蔽,倒计时正在开始。
小诸葛和韦爵爷从一开始就不是很看好这对,他们会在好哥哥和班长出去玩的时候阴阳怪气的学好哥哥是如何被歪头班长磨平正气的。
啪啪啪,小诸葛给了自己三个耳光
“我再也不说脏话了,made再也不说脏话了,哎哟我这臭嘴怎么又说了。”
接着又是啪啪啪三下,小诸葛立马阴阳地跟太监一样笑了起来:“你看看这个好哥哥,现在跟个弟弟一样,看着好像是征服歪头了,其实呢谁被谁玩都不知道,我昨天啊就听那小双马尾跟我讲了,好哥哥自己打自己耳光的时候,她们女生都笑了,背地还说男人啊就是狗,不教训教训可不会舔得像模像样了。”
韦爵爷也笑了
“放他们的狗屁,谁是狗,就好哥哥才是吧,那我见到小双马尾,这话我要跟她们捋捋清的。”
我们三个都笑得很放肆,就算是在皇帝面前,也是张嘴乱笑...
自从好哥哥跟班长签订不平等爱情条约已经有了一礼拜了,我也想着给自己谋划谋划爱情了,每次看见小洁,这个心啊真是直痒痒,想把她占有的那股欲望之火,一天比一天烧的烈。
小洁是班长的寝室的,放以前,我可是痴心妄想,但现在有了好哥哥,我出现了拼一拼的想法,看看能不能也签个条约,再怎么不济,不平等条约我也是能接受的。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帮我各种出谋划策。
一开始太阳像火一样燃烧,这火每天又在我心中燃烧,我为了能让这火越烧越旺,做着许多疯狂的事,一开始是正常的添柴加火,慢慢的我不停扇风和用嘴吹气,妄使这火也能在小洁心中燃烧起来,但不知为何她总是无动于衷,对我,她也总是一阵冷一阵热。
每次冷的时候,臭皮匠们就叫我好添柴火了,我总是在他们的教唆指使下行动着,慢慢地我不清楚周围到底是什么季节了,直感觉是丧失了什么东西:是一直站在火堆旁日复一日地接受炙烤?还是时不时的被小洁手中召唤出的冷风吹打额头?我头好像是冷的,身子却是热乎乎的,脚好像又是常温的,没知觉的,我不知道我站在什么地方了。
一次次我开着电摩去给她送东西,要么是吃的要么就是浓稠的奶茶,但这些东西都没有灵魂,不是我爱的载体,但没办法,这是必须做的,这是必须送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心系于她吗,不对,是臭皮匠们的指引吧,管他呢,别想这么多,跟着卧龙凤雏们走,我也会有朝一日指点爱情的江山的...
“正是这样,所以我才跟你在一起,现在跟你分手就是要你知道我跟你的差距,我跟你啊,是不可能的”
才两周,歪头的世界就这样离开了好哥哥,不平等条约在我们眼里总算结束了,但条约所带来的后遗症是难以解决的,像蒙巴顿法案一样,好哥哥因为这句话难过了好久,这大男人啊也会哭。
很快,在知道这件事后,我开始恐慌起来,我发现是孤军作战的时候了,以后再也没有军事伙伴,导弹部署,武装指导,战略方针了。
接着,我的失败也来临了,她的一颗核弹炸碎了我跟她的所有联系方式,我也完蛋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好哥哥受着“蒙巴顿法案”杂乱与痛苦交错的思绪影响;我受着核弹带来的痛苦困扰。
这两者,因为女人,我们俩跟小诸葛与韦爵爷的距离略微远了,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背后说什么,但是我想着从前他们的嘴脸就总是暗自愤懑,他们肯定在背后做了些事情。
就这半个月的日子,我的生活发生了一场剧变,我无法跟随着这变化的潮流走,我仿佛是掉落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一样,我还在往下坠,往下坠,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果不其然,女生们叽叽喳喳的琐碎声音传到我耳中了。在课上,我零碎听见几句声音,仿佛是在说我的名字。这声音很熟悉,是从小诸葛跟韦爵爷还有小双马尾那传来的,跟着的还有其他女生们的嬉笑声,我想应该是开了个什么低俗玩笑话把她们逗乐了吧。
越听越不对劲,于是我转过头去。
原来啊,小诸葛又在那边绘声绘色演绎我跟好哥哥那副如同落水狗的样子了,有时候韦爵爷还会伸出舌头装的跟狗一样哈气,女生们的气氛完全被他们俩拿捏住,尤其是我看见小双马尾那充满崇拜的眼神看向小诸葛的样子,我更加之恼火,就想着我都按照你们把握女生的方式去追求对方了,为什么反而被对方如此玩弄,在对方眼里就是一出好戏,一出低头的男人是如何被践踏被侮辱被调教的戏!
我把桌子一下推翻,说了句脏话走出了教室,他们安静了下来,或许他们会想,为什么一个什么都听别人话去做的人,一个没自己思想甘愿做舔狗的人,会一时有这么大怒气,恶气冲冲摆副五官扭打一块的脸看向他们。
走出门后,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个时间点原本不是属于自由的我,而现在我自由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我都无牵无挂了。
我骑上了电摩,往学校外的山上缓慢驶去,路上我看见正在掉落的一片片落叶,他们枯黄,干瘪,没有生机。我想着如果让他们到一个可以汲取营养的地方去,他们会不会恢复成绿色,像从前那样有活力,那地方在哪呢?我能不能人为的制造一个机器呢?让他们起死回生吧,顺带能不能让我也恢复到一个月前的那个样子啊。那时的我纯真,朴实,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这个点该做什么,那个点又可以去哪里干什么,多么潇洒快活啊。
我的思绪随着迎面吹来的风一直飘,我看向携带着云雾的山,想象着其中每一颗树都在逝去他们怀抱里的生命,他们的树叶离开了他们,就像我离开了父母来到了这里生活一样。
小时候我不也曾像树叶一样紧紧抱住树枝似的在母亲怀中吗,那时候的我是多么的无拘无束啊,比现在还要放轻松百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干什么都如同猫头鹰睡觉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多累啊。我什么都不用去想,只要一味的吮吸就好,我不用什么技巧,毕竟树叶立足在树枝上就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如今我越来越往下坠,跟着这些黄叶子一起凋零,掉进了一个用成千上万手电筒也无法照亮的漆黑又荒芜的洞窟之中...
“我躺在医院的陪护床上,这破地方可真冷啊,床跟石头一样硬梆梆的,今晚上可要受苦啰,不过嘛也有好戏可看的,哈哈。”小诸葛给韦爵爷发着信息。
“你怎么一下子打车去医院了,那小子还没回寝室,该不会是这家伙出什么事了?”韦爵爷回复着小诸葛。
“他啊,电摩开着开着撞到铁栏杆上去了,可整乐我了,这下回去咱俩又能在班上讲一回相声了,他脸啊像是被鲁智深打过一样,青一块紫一块的,现在则像那个镇关西似地躺在病床上,多么废物啊。等下,他好像在看我,先不打字了,等等我回了再说,嘿嘿。”接着他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我:“这下一撞可清静了,以后谁都不用来烦我,我比任何时候都自由自在。”
小诸葛:“就你这样跟犯人一样,还毁容破相了,以后怕是要没女人缘咯...”
他还要说更多,但是我叫他快滚,他也只得恹恹走罢,他们懂什么呢?现在的我才是最自由的人,我拿起这家伙孝敬我的牛奶一口接着一口吮吸着。还没喝完,里面还剩点我就扔了,我并不觉得这是浪费,这恰恰是我溢出的最为真实的快乐,是值得放入时间胶囊的快活。
他们懂什么,对吧?我对着护士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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