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需要努力想明白的事情始终都是“如何面对死亡”,与这个终极问题相比,金钱、事业、关系,那都不算事儿。
想像这样一个场景(如果你有这样的经验,那就不用想像只要回忆就好了):你决定挑战一下自己去玩蹦极,也许是被迫的,总之因为某种原因不允许反悔必须跳,但你其实非常恐惧,你和其他游客排队等待,一个接一个跳下去,你知道虽然此刻你还在上面,但轮到你下去是必然的,而排在你前面的人一个一个在减少……
面对死亡的感觉和这个类似(当然如果你不害怕蹦极,那就没法近似)。就不说爷爷辈的都已经下去了,偶尔听说有些跟我同龄的人也先一步下去了。到了这个岁数,无法再假装这个事情不存在。
有一种说法是,多生孩子就行了,孩子就是自己记忆的延续。我以前从逻辑上觉得这话没毛病。但现在,从感觉上,我觉得即使养大了这些孩子也不能消除我对死亡的恐惧。只能说,临死时如果床边有个人,会感觉不那么凄凉一些。
你们订飞机票时会买保险吗?我从来不。因为飞机只要出事一定死,都死了我还要钱干吗;即使我的家人拿到了钱又与我何干呢,都死了我也感知不到他们拿到了钱。
一是活着时给家人钱看着他们过得好,二是死后给家人留下钱,这两件事在我看来是有区别的,后者我觉得对我意义不大。
还有一种说法是,活着时努力创作,留下作品(艺术、思想等)就是生命的延续。我认为,所谓延续,还是因为不想死,想永生,可又无法改变自然规律,只能退而求其次,致力于留下能永生的作品。然而,所谓的“延续”和飞机失事后的保险理赔是一样的,死人是感知不到的,也就不能让已经死去的你感到自己还活着,连近似等于活着都没法近似。所以,所谓的“延续”并没有卵用。
能这么想其实也挺好,既然反正都一样,就有理由躺平了,不用非得努力追求留下点什么延续。
死了就是死了,留下什么都没意义,留下的东西对还活着的人也许有意义,对死者自己一定没意义。
至于养孩子,我主要还是觉得在这种关系里生活很开心,倒不是因为死了还能留下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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