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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同情?

何为同情?

作者: 我为什么是二炮 | 来源:发表于2017-10-24 11:55 被阅读0次

    何为同情?不眨眼的给予就是关爱吗?没有经过考虑的付出就是怜悯吗?缺乏辨别的帮助究竟是在同情弱者还是在购买一张写满“善意”的皮囊?

    这是我这几天一直思索着的问题。

    我还记得那个卖花的老婆婆,她站了好一会儿,见我们依然没有买花的意愿,便絮叨起她的病史来。我对这样自称“弱者”的人向来是没有丝毫抵抗力的,于是便理所当然般地掏钱,买花,浑然不理会一旁的好朋友的劝阻。然而收到了钱的她却忽地变了,一层层欢乐的涟漪从她本就并不苍白的脸上荡漾开来,她像个孩子似的走了,丝毫不像一个高血压心脏病又急等着钱的人。好朋友告诉我,她也许本来就愿意买了,可是当对方开始絮叨起她所谓的病时,她却变得不屑一顾。我的好朋友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但是当时她冷漠地让我颇有些吃惊。吃惊之余,我开始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我一直以来的信念都是,宁愿受骗千百次,也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我不觉得这个信念有什么错。可是这受骗的千百次能不能更加“骗有所值”呢?一次次的“甘愿受骗”会不会蒙住我们发现真正需要帮助者的眼睛?我不得不开始思考。

    当年的摔倒老人,就是这样的“弱者”。当时的法院出于同情弱者的角度,判决做好事扶起老人的乐于助人者赔偿受帮助者万余元。这样的同情让一个老人喜上眉梢,可是伤了无数热心人的心。于是,千千万万的摔倒老人再等不到扶起他们手,无数的陌路人找到了拒绝同情的借口,冷漠的雾霾在整个社会上空久久弥散。这样的同情无疑是让人心寒的。

    今年国庆长假时的地铁上,一个母亲牵着她盲人儿子的手(姑且不论真假),一路走一路乞讨,那个儿子还一直仰头闭目高歌,与广播中一遍遍播放的“禁止各类乞讨、卖艺等行为”应和着,竟也颇有些韵调。我的耳边忽地响起了音乐剧《悲惨世界》中沙威说的话:“You'll always be a slave unless you know the meaning of the rules.”这是我第一次拒绝同情,因为这种漠视规则去博得路人怜悯的行为令人齿寒。无独有偶,今年年初的宁波雅戈尔动物园老虎咬死人的事件中,受害者家属竟然以“五米高的水泥墙不足以阻挡路人进入野兽区”为由起诉了动物园。逃票入园、无视“猛兽区”标识者的家属,竟然起诉了千方百计保护参观者安全的园方,多么令人震撼啊!漠视规则者竟然要从法律中寻求同情,这难道不让人心悲吗?

    同情是什么?是无限制地剥削给予者吗?是践踏着规则去迎合同情的追求者吗?是用虚假真诚的眼神去麻木给予者的心,然后置千千万万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于不顾吗?

    我开始反思起我的给予行为。我向来是有求必应的。我会毫不犹豫地给自称丢失钱包的人“午餐钱”,会慷慨地把只会浙南方言的农民工送到其宿舍。可是,当我看到收了我一张红钞的乞讨者偷偷把钱放到她的新皮包里时,看到那个卖花的老婆婆虚伪的笑容时,我开始犹豫了。我的给予不像同情,更多地像是在购买一种虚伪的善良。这样的购买的本质似乎不是同情,而是一种特殊形式的蔑视。

    我曾经说过,帮助弱者是强者的准则。可是怎样的行为才能担当得起“帮助”二字?怎样的帮助方式才能配得上“强者”?不辨真假地给予又会不会让强者错过真正的弱者?对于“不受嗟来之食”之人我们应当在尊重的基础上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可是对于那些热衷于披着弱者的外衣在我们面打躬作揖的人呢?我们是否应该俯下身去说一声“嗟,来食”?古人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可是当我们没有能力去授人以渔、但授人以鱼却绰绰有余时呢?

    下一次,我还是会天真地给陌生人“午餐钱”,在他告诉我他得了什么什么病之前。我一定会去扶摔倒的老人,哪怕他可能会讹诈我。但我也会开始毫不犹豫地拒绝伪善性质的怜悯。我所做的也许再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陈哲昂”这三个字。我必须对得起我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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