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我死了
或许在昨天,也有可能是前天,记不太清楚了。
二
死前的最后一幕,我还有点印像
因为快活
冷冷的月光撒在湖面上,四周一片惨白
锋利的刀片轻轻搭在手腕上,然后深深地陷入肉里,流出鲜红的液体
看习惯了冷色调,然后再看这抹艳红,只觉异常疼痛刺眼,索性闭目,感受惯有的黑暗
独坐桥边,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女孩的清脆空灵之声:“死无葬身之地,死无葬身之地……”
“哦!死无葬身之地,仿佛是一个挺不错的地方”
纵身跃入湖中,湖水没过口鼻,淹过头顶,身体逐渐下沉,心也平静到极点。没有挣扎,没有痛苦!水是柔的,包裹了全身,从所未有的轻松……
临死前仿佛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模糊的脸,想看清楚,可是双眼已闭上
死了!
三
自己湿漉漉地躺在床板上,面色苍白,嘴角却轻微上扬
母亲多次哭晕在我尸体旁,每次醒来又总是重复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仿佛这样能够将我唤醒:“唯恩!唯恩!……”
没有应和,应和也只是徒然。只是呆呆的站在她的身边,以第三者的身份看着周围的一切
转头,看见爸爸坐在墙角深沉地吸着烟,地上的烟头数十个
“爸!”
没反应,只是又重燃起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似置身于梦幻之中。
“罢了,自己已经死了!”
楞楞地站在那里,任由别人从我的身体中穿过
“不!自己的躯壳躺在床上,现在的我只是空气!”
许久,看烦了这乱糟糟的一切,选择离去
“才二十九岁,太可惜了!”临走,听到一老妪的叹惋之声
有的人生不如死,有的人死不如生,我是那前者。
离去!
四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
“主编,李唯恩家里来电话,说她昨夜跳河自杀了”小张急急来到主编办公室,压低了声音,在一妆容精致的女人身边耳语道。
“啊?——”女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隔着玻璃门望去,果然看到了我的位置空着
“真是可惜,年纪轻轻怎么就想不开了呢?”女人似自言自语,又似对旁边的人说到。露出一副怅然的样子。可是那刻意掩藏的一抹笑却让我尽收眼底。
“没有我的可惜,哪来主编您与男高官享尽男女之欢后的心安理得呢?哪来主编您侄女的一份收入过万的工作呢?”转身离开
身前为人已是卑贱,所以用过的东西自然也不会高贵到哪去。出来写字楼,发现自己刚刚还摆在办公桌上的东西已被保洁阿姨统统扔进了垃圾桶。
很好,自己用过的东西也算有了该有的归宿。
五
时间仿佛越来越紧,总在压迫着自己,可是还想去一个地方看看。
回到了出租屋中。
鬼魂最怕遇光,屋内昏暗的环境总算使得我感到些许舒心
来到生前最喜欢待的书房,书架上还依次罗列着平常喜欢的书:《活着》,《第七天》,《海子诗集》
“痛苦与幸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死了,就不会痛苦了!
突然,门被打开了,警察与房东太太。
“警察同志,她还欠我的房租咋办啊?”房东的话里充满了担忧
最后一片净土也没了。
“死无葬身之地,死无葬身之地……”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女孩的清脆空灵之声。
时间很紧,逼迫着自己。
该走了,不去天堂,不去地狱,只为奔赴那死无葬身之地,那应该是一个挺不错的地方。
六
“死无葬身之地,死无葬身之地……”
半夜,从梦境中突然惊醒,一身冷汗。
七
今天,我死了。
但愿明天,也不要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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