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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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文三小姐有一个秘密。

那个秘密和一个书生有关。

她带着这个秘密在一个不太繁华的地段开了一家没有名字的书肆，每天坐在窗边看书发呆，结账接客的事都交给小厮。只有当书生出现的时候，她才会装作漫不经心地整理仪容，然后调开小厮，亲自接待他。

每日开业前，三小姐喜欢亲自到街头哑姑娘家的豆腐摊子买一碗热腾腾的豆花，在那里她总能见到认出她后温和地道早安的书生。豆花带回书肆温度便刚刚好入口，那滑嫩的口感总令她难以厌倦。

每次大哥来使尽手段想让她乖乖回家，她都要费尽心思和他斗智斗勇，以免自己真的被禁足，距离她的秘密越来越远。偶尔这混乱场面被书生撞见，他也只是礼貌地别开眼睛，佯装认真挑书。每每这个时候，她就有些泄气，终归在他心里，她只是个陌生人。

可一旦他再对她笑，她便没出息地缴械投降。

每逢初一十五，三小姐都要去法华寺祈福上香，然后她总喜欢在寺后的林中散步，欣赏一年四季皆不相同的美景。

一回头，她总能看见按时出门采风的书生。

那样一脸认真作画的模样，让人心动得几乎藏不住秘密。

2

书生有一个秘密。

那个秘密和一个大家小姐有关。

他带着这个秘密无数次路过那家没有名字的书肆，优雅的女主人就坐在窗边看书沉思。她平日不大管事，但每当她整理起仪容，便代表她要接手接待客人的工作了。每到这时，他便急忙拿两本书去结账，听见她淡淡的温柔的语音，他的掌心便因羞涩渗出薄薄的一层汗。

每日早晨，他喜欢到街头哑姑娘家的豆腐摊子上吃豆花，他总能在那里见她一面，然后还要用尽演技去表演发现她的惊讶，再故作镇定地道声早安。只有在她转身离开之后，他才敢泪眼汪汪地吐吐被豆花烫伤的舌头。

书肆里总有一个英俊的男人出现，三姑娘看他的眼神总带着无奈和纵容。他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地念清心经。他想，他在嫉妒。

后来知道男人是三姑娘的大哥，他还暗自开心了好久。

每逢初一十五，他总要到法华寺后的林子里采风。那里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致，更重要的，还有赏景的三姑娘。

他就在林外作画，一抬头，就是姑娘飘逸的秀发。

那轻盈秀丽的身影，让人心动得几乎藏不住秘密。

3

“三姑娘，在下冒昧，情不自禁叫小姐入了画，还望小姐见谅。”

“我有一事请教公子，公子画技高超，这画，画的是景，还是心？”

他先是讶然，又惊疑不定，眼睛亮得不像话，半晌才答：

“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