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三个小伙伴

作者: 匀尔 | 来源:发表于2022-09-01 23:55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三个小伙伴像三只美丽的小松鼠,机灵,聪敏,淘气。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喜好。

夏天他们去浅河游泳;冬天他们在打谷场前的斜坡滑雪;春天他们去春草地摘苜蓿芽儿;秋天他们在田野烧土豆。他们在大自然新鲜空气中自由地呼吸。蝴蝶追舞着,蜜蜂歌唱着,自由的鸽子在他们头顶上空飞行;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朵,美丽的村庄,一切都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像花儿一样绽放。

三个小伙伴像快乐的三只松鼠在田野,在林间,在山洼沟壑,他们相约玩乐。他们一起出走,一起回家,一起晒太阳,一起在黄土地上滚打,他们渐渐长大。

虎儿喜欢爬山,陡山沟壑他总是带曼儿和云儿去探险。曼儿喜欢弹弓,他的弹弓发射很精准,但他不打鸟儿,只是为了玩。

云儿喜欢游泳,美丽的家乡虽没有深河大坝,但是总有大渠水池,还有一条能淹没膝盖的浅河。夏热的天,去渠变的水池游玩,确是凉爽快乐的。

曼儿和虎儿,如云儿不在,他俩不会远行,只有他们仨到齐了,才会决定一次稍远的探险游玩。

夏季,雷雨后的大水池冰凉,待到第二天高温的气流淹没了空气,太阳暴晒出干裂的地皮,被雨水漫过的地方,晒出了花卷儿,蓄满的大水池已经澄澈得碧水凌凌了。

正午过后,池水不那么渗冰了。三个小伙伴就赶去游泳了。

云儿站在水渠的栏杆三米高处,凌空一跃,水池冒出一米高的水花,接着曼儿,虎儿跟着跳下水。不一会儿,澄清的池水已经被搅得浑浊了。他们几次跳水,已经将池底的泥沙搅浑,接着他们就去渡槽边晒晒,一不小心皮肤会被晒烫的水泥槽烫着。于是大家快速穿好衣服,顺着沟壑的羊肠小道,走到沟底。

沿着沟底向南行。他们总是会有所收获。沟底也会有美丽的小青石,还有生锈的钱币,有枯骨。

有些转弯儿,是晒不到太阳。沟底到崖上,陡峭险峻,感觉阴森森。

云儿提出不能再向前走,但是虎儿胆儿大,他在前面带路,一直能走到沟壑延伸连接的山脚下。

有一天,照例是天气炎热,三伙伴从水池游玩出来,晾干身子,披上薄衫,又向着沟底出发。沟壑半崖处,有个小洞,洞口一直猫头鹰盯着他们看。

曼儿说,“猫头鹰不怕人,还会点头呢。”

云儿说,“猫头鹰白天看着都让人感觉害怕。像猫儿一样的头,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好像夸自己的眼睛长得大呢。可是我就怕黑夜,猫头鹰的叫声让人头皮起疙瘩。”

曼儿说,“我也听着感觉那尖钻得声音渗人。你看,它还学我们的样呢,你偏头,它也偏头。”

正说着,曼儿捞起弹弓,要打。云儿制止了,“别招惹它,要是打着了,它还能活吗?”

“哎呀,你俩快过来看这是什么?”跑在前面的虎儿惊奇地大声说。

曼儿和云儿应声赶到。

原来是一只躺在地上的狐狸,但它早已经死了,是枪伤。应该是猎人打的,然后逃脱了,但是它还是因为流血过多死掉了。云儿看着长睡的狐狸,突然心生怜悯。曼儿看了一眼云儿说,“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把它埋了。”

云儿赞同。但是虎儿不同意,他说,“狐狸埋了会成精的。”

“难道就这样躺在露天阴沟里它不会成精吗?”曼儿说道。

虎儿说,“这个我不知道。”

“那怎么办?”曼儿接着说道。

云儿说,“干脆就当我们没有来过,绕过走吧。”

曼儿同意。但是虎儿站着不动,说,“我有个主意,大家干不干?”

“什么主意?”曼儿问道。

“剥皮。”

“啊?”云儿和曼儿同时叫出了口。

“你俩先别啊呀,让我把我的想法说清楚。我说的剥皮不是把皮子扔掉,我是说我们把剥的狐狸皮拿到集市上卖掉。反正狐狸已经死了,再过几天皮子都会烂掉,不如我们剥下皮子去卖吧。”

曼儿问,“能卖多少钱?”

“大概能买三十元。”

“哇!这么多?”曼儿和云儿又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接着曼儿同意了,云儿犹豫着,觉得这样做有点残忍。

虎儿接着说,“我们不剥,别人发现也会剥,再说,即使没人发现,也是一具腐烂的尸体。卖了,我们三人一人十元,干不干?”

云儿最后在犹豫中还是同意了。要想知道,在三伙伴的那个年月,三十元是一个公办人民教师一月的工资。三个小伙伴在虎儿的提议下,说干就干了。虎儿和曼儿身上都装有小刀。云儿帮助他俩,拽着,扯着,身子向一旁趔着。虎儿看着云儿那种趔的样子,嫌云儿胆小,碍手碍脚,干脆让他在一旁站着。

那只猫头鹰一直盯着三位小伙伴,不叫一声。它把头一会儿偏左,一会儿偏右,惊讶地看着他们残忍的剥皮游戏。

忙了半个下午,终于扯下一张狐皮,虽不是很完整,但总是剥了下来。曼儿还是要提出将露出的肉身埋掉。虎儿这会却同意了,他也不怕狐狸会不会成精。大家找了个地方埋掉后,太阳已经偏西。

虎儿拿着狐狸皮走到村子附近,商议明天怎么去集市把它卖掉。他们不愿意把皮子拿回家,怕大人知道挨骂。但又觉得如果谁不小心说漏了嘴,要是被正在寻找的猎人知道,会不会找他们的麻烦。要是有好事的人知道,人家会不会说这只狐狸是他用猎夹子打的,非要回去不可。毕竟谁得到了狐皮就能占到便宜。于是大家商量,干脆将皮子存放在附近的沟壑崖边,先埋掉。等第二天太阳出来,三人一起来挖,然后一起去卖。为了彼此信任,放心,三人拉钩发誓,一定保守秘密,谁也不能告诉别人。

天快黑了,大家各自回了家。云儿回到家后,吃过晚饭早早就睡了。

母亲问云儿今晚为什么睡的这么早,云儿只说很乏,瞌睡。但是云儿怎么能睡得着呢,他想着天快亮,他要赶太阳出来时到大家约定的地点。他又想到被埋掉的狐狸,觉得好可怜,他心里很难过,为什么今天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要遇见狐狸呢。云儿仿佛看到狐狸正在他们埋掉皮子的地方正在刨土,它非常冷,它要寻到它的狐皮。云儿一阵紧张,又一阵难过。母亲盖了盖被子,自语道,“这孩子,今天又跑到哪里疯野去了,累成这样。”

云儿听着母亲的责备,想着心事,夜多么漫长。起风了,院子里的梨树,果树,白杨树树发出刷拉拉地响声。但云儿听到黑夜里的风,好像是一种古怪的声音。突然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叫声,像是白天盯着看他的那只猫头鹰,吓得云儿用被子蒙住了头。还好,母亲已经熄了灯。云儿从没像今晚这么心虚害怕。

天终于亮了。但是云儿睡着了。曼儿在大门前喊叫,母亲进来摇了摇睡得正香得云儿。云儿被摇醒来,突然一个翻身,快速穿上衣服,脸也不洗,跑出了大门。红红得太阳刚刚露出了笑脸,他和曼儿就来到了埋狐皮的地方。他俩一看,同时被惊呆了,埋狐皮的地方被挖了个坑,狐皮不见了。

“这是谁干的?虎儿怎么还没到,难道是他干的?”曼儿气急地说道。

“不会的,我们拉过勾发过誓的。”云儿说道。

“你也相信他的誓言?”曼儿说着,着急地看着村道,看看路上有没有来人。阳光将光线洒向大地,也洒向了沟壑崖边。但村道上没一个人影。

“曼儿看着大大的一个深坑,喃喃地说道:“我们三个其中一人已经泄露了秘密。现在,人家已经去赶往集市处了。走,我们走集市上去找他们。”

“集市要十里路远呢,还是算了。这狐皮本就不是我们的。”云儿说道。

“绝对是虎儿干的,除了他还会有谁?”曼儿坐在了地上,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微风拂着崖边蒿草,野菊花在清晨的露水中向着朝阳点头。红嘴鸭儿在半崖洞中飞出,盘旋在崖边上空,一忽儿又飞到了洞口。它们飞行视察,是为了弄明白一大早两个不速之客来崖边到底想干什么。

云儿决定放弃,无论知道是不是虎儿,或者即使虎儿承认是自己干的,他都不在乎了。但是曼儿不答应,他嚷着像刚才视察的红嘴鸭儿想弄个明白。他就在崖边等虎儿,他总会来,我们是拉过勾的。于是云儿陪着虎儿等。等到半晌时,曼儿突然决定要回去了,他说等不来虎儿了。回家等吧。望着深深的坑,云儿感到一种难言的伤感来。他不是因为狐皮不见了而伤感,而是站在这里的只有他们俩。

之后,再未见到虎儿。过了一周后,虎儿的哥哥给曼儿和云儿各送来十元钱。说是虎儿怕来见了你们俩会责骂。至于狐皮嘛就卖了三十元,你们各自十元分了吧。云儿没有要,也没有责怪虎儿。

倒是曼儿收下了。后来他告诉云儿,“不知道他们卖了多少钱,既然他们不说,给十元就十元吧。”

云儿说,“我不要钱不是因为赌气,我觉得那只狐皮本不属于我,我拿了钱会睡不着,这样更好,我心里会感到踏实的。”

云儿又对曼儿说,“我们原谅他吧,好吗?”

“我也早原谅他了,只是他现在还不好意思见我们。”曼儿说道。

“改天我们相约去河西游泳吧。”云儿说。

“好啊,我们三个一起。”

云儿望着远处的山川沟壑道,“我们不要再去探险了,我想听河水的声音了,躺在沙石水中,流水从身上流过会冲走我们一切的不快。耳边水流的声音,像音乐。仔细听有好多不同的声音在耳边诉说。在水中感受水流过肌肤,听着河流歌唱,看着蓝天,还有悠闲的云儿飘过,那种感觉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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