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想我还是不敢怨的,因为你我的心曾经一度灵通,那是不可灭的。”(摘自《爱眉札记》)
对于我来说,那一直是块神秘之地。因为我从小就听说过,只是从来没有踏进过。
三十年前,曾经穿过幽深的青石板小巷,站在洛塘河的一侧,一个南关厢的某个河埠头。好奇地张望着厂房林立的中丝三厂,高耸的烟囱,巨大的水塔,那林立的厂房,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丛林,隔着高高的围墙,始终无法猜测着里面的世界。
河岸边有一条路,从东西方向的虹桥开始,一拐弯往南,再沿着河岸向东一个漂亮的弧线,到达南北方向的联桥。一个手写体的“M”就这样依附在大荡之上,是Melody(美妙的旋律)的“M”,还是Mature(成熟)的“M”,是Marry(结婚)的“M”,还是Miracle(奇迹)的“M”。每个人,对于大荡都有各自的定义。
大荡之上遥望着一个个在虹桥与联桥间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一个个故事在来来回回的人群中展开着。
大荡之上是那么一天,一对大荡上的男女演绎着他们的爱情:
“你这几天哪里去了?”她眼睛里泛着泪光,盯着他急切地询问着。
她认得他的时候,只是因为他有一个奇怪的名字,一个特别有趣的名字,一个和她家养的宠物取了同样的名字。
“还能去哪里呢?是不是想我了呀”他开着玩笑,眼角露出习惯着的笑意。
他笑话她总是把他的名字和她的宠物混在一起,让他有时也搞不清,她到底是想他,还是想她的宠物。一通玩笑,总把他们笑得前俯后仰。
“笨蛋,这几天你到底去哪里了啊,我早上来晚上来等你。你还好意思这样取笑我啊。”她一下子也停不下来,似乎把这几天所有焦急、苦闷、烦恼、忧心全部发泄出来。自从认识他以来,从来没有这样突然之间消失,连一点音讯都没有。她害怕他出了什么事,天天害怕得半夜里醒来,呆呆地抱着膝盖等天亮。
“是我不好。感冒了躺了几天而已”他轻描淡写地回答着,他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这几天突然间发生了一系列意外事件,火车在沪杭线上来来回回,而他在死亡边缘转了一圈,连自己都怀疑是怎么过来的,只是在每天醒来或不醒来之间都是念着她的名字,似乎她的名字才是起死回生的咒语。
好不容易一出房门,就急匆匆地赶到他们经常见面的地方,老远看见她在桥上的身影。
“你瘦了好多啊。”她的眼睛一秒种也舍不得离开他。她想从他的眉目之间,寻找着什么答案,但一点头绪都理不出来,她知道他不想说,肯定有他的不说的理由。
大荡之上“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就没人要了。”他伸手擦去她眼泪不停流下来的眼泪。他是见不得她的眼泪的,一见眼泪,他就仿佛没有挣扎的力气。
“没人要我也要哭,谁叫你不理我呀”她想想有些委曲,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了,他轻轻地帮她擦去。
“怎么敢不理你呀,你是我的如来佛啊,我跳来跳去也跳不出你的魔掌啊”他拿着她的手,比划着。手臂一伸,那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疤隐隐伤痛,他微笑着忍着让她看不出一点点痕迹。
“你这个小猴子,别闹了。”她破涕为笑地训斥着,企图把手伸回来,手掌上却不知什么时候变魔术般出现一对耳环。亮晶晶的,弯弯的,如天空中浅笑不已的月亮。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虹桥下水中的月光,吹走了岁月的痕迹。
他们没有例外,也终究逃不过时间的侵蚀。
大荡的柔波,依然一圈一圈地荡漾着。
(未完待续……)
大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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