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儒家修身有两个字:慎独。所谓慎独,谨慎对待独处。一个人在大众场合中,有所谨守没什么了不起,关键在于无人时还能谨敬如一。
谨即慎,敬可作尊解。尊有自尊,有尊人。自尊尊人,心守如一。这不是道学家故作深沉,实在也是人立身处世很有必要的一种心态。尊重别人,也尊重自己,是慎独的意义所在。不尊重别人,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尊重自己,同样也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面孔真诚自然为最佳。是怎样就怎样。所谓道学,嘴上说一套,行为又是另外一套。知行不能合一,谨防精神轻微分裂。
寡人有疾,寡人好色。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欣赏美好热爱美好而已。人生不能欣赏美好的事物,或者假装不欣赏美好的事物,未免可憎。虚伪透顶,也就必然卑鄙透顶。当然,凡遇美食则恨不能吃撑为止;凡遇美人则恨不能弄上床为止;凡遇赚钱机会则恨不能掏空对方为止;都是不知餍足的饿鬼色鬼穷鬼气象。凡不知足,则为鬼象。知足,则多少有些世人所谓之仙气。
仙也者,无非有一股超然气。超然从何而来?一是知足,二是从容。知足则不贪,从容则不滞。知足于自己不辱,于别人不受厌弃;不滞则心态不滞于人,更不滞于物。所谓潇洒,南雷先生黄宗羲有言:人而不甘寂寞,何事不可为?不甘寂寞,是不愿独处不会独处。换言之,也就是不能慎独。不能尊重自己,给自己保留空间。不能尊重自己的人,何能尊重别人?故而得出结论说何事不可为。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事也有可能做得出来的。能够独处,也即是超然者气象之一。世谓之神仙之流,独居深山世外,不厌不弃,不即不离,所以谓之神仙。
人之于世,神仙与否不必追求。一点超然洒脱的心态,的确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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