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
那年的阳光正好，暖暖的阳光自窗的左侧斜斜的洒落到地板上，映出你的眉目温柔。你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温暖的微笑。我注视着你，眼神迷离，脑海中却不自觉的跳脱出《诗经》{小戎}中的那句话，{言念君子，温润如玉}。那时的你，带给我的感觉，大抵便是这样吧。温暖，并且可以让人完全的信任。不需要任何理由，你只需站在那里，便可令我安心。只是，那时的我还太沉默，习惯了一个人在纸上涂抹着年少的心事。以至于你看不懂，原本纯真的我。亦是从那一次的注视，我在心上悄悄埋下了动情的导火索。只不自知罢了。
操场上，我依旧在骄阳下踢着正步，喊着响亮的口号。目光注视着教官，却无意间瞥见一旁胖胖的，神情可爱的你。你双手叉腰的样子，有种莫名的喜感。拼命地控制住想要笑出声的自己，在队列中笔挺的站着，嘴角却依然残存着浅浅的笑意。高先生啊高先生，你，究竟会是个怎样的男子呢?
开学之初，六馆之行，你亦随在队伍的一侧，步履从容。眼中，满是坚定温柔的光芒。透过拥挤的人群，我却寻不到你的身影。只好在心底悄悄地唱着情歌。烈日下的我们，不再高吼，只剩下了浅浅地微笑。透过橱窗，感受来自历史长河中的温度。那些承载了千年古韵的文物，就这样，展现在一群少年的眼前。然而只是淡淡的一瞥，还未看清楚那过往如烟的样子，便又匆匆忙忙的赶往下一个地点。最后就只剩下疲惫。你的相册里，有我们和过往的故事。
还记得，高一刚入学时，第一次参加元旦晚会，拥挤的人群衬托着深夜的孤寂，令人忍不住想要逃离这份喧嚣。何况，我原本就习惯了安静。只是你身穿正装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心动。我看见你站在台上，好听的声调从性感的薄唇中跑出，带着光一般的自信。外面的雨落了，浇灭了黑夜的孤寂。我奔跑着，在大雨倾盆的黑夜，脑海中回想的，是你认真的模样。其实，你穿西装的样子，还蛮帅气的。后来的我，不再有机会去观看，那场热闹却又无聊的晚会。但因着你的缘故，还是偷偷的跑了出来。一个人在黑夜中徘徊，想象着你的可爱。我仿佛看见，那被绚烂的灯光所包围着的舞台，遥远的凝视，却怎样也看不到你的模样。冰冷的、厚重的墙壁，穿过层层绿色的波浪，借着冰冷的温度，为心底染上一层刺目的白色。连写在纸上的文字，也失了颜色，变得灰蒙一片。夜深歌声依旧，只是缺少了你的夜色，总有一丝无奈的惆怅与思念。
喜欢你对我的每一次夸奖，假装冷静的脸上，掩盖的是紧张激动的心情。我知道，你总是对每个人都好。听着和你有关的故事，恋上你的暖心。原来，你可以那样的温暖。原来，是我还不懂你。那次班会，是我第一次上台演讲。紧张的手抓住了本子，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你站在教室后面，眼中充满了鼓励。泰医，我最初的梦想。你微笑着点头赞许，眉目温柔。后来的我，因你而重新追逐理想。聊大。聊城。只因为那里，曾经有你，是拥有你开始回忆的地方。而我，只想和你一样。
你的好，我一直都记在心上。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用文字记录下你带给我的每一次感动。是那次栏外的长谈，还是那晚我迟归时你在教室内的等待？午后的教室里，初尝文字的魅力，未曾注意到你的经过。被你的默不作声吓到。慌得合上本子，眼中闪过惊吓后的慌乱。只好假装沉默，随你出去。双手插兜的动作，却掩盖不住心底的紧张。你说，你看不透我，似乎有一层薄雾包围着我的周身。后来的你却又孩子气的微笑“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像极了小孩子吵架时可爱的口吻。你说，‘你就算不为了郑老师，你为了我，好好学习。’为了，你吗？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轻雾，透过朦胧的水汽，我望向你。那双温柔的眼睛。想要开口，干涩的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泪落了一地，在静谧之中，听见心脏缓慢跳动的声音。对不起，我还是做不到忘记曾经的记忆。
我记得，那天的天空很蓝。雕栏如画，云淡风轻。我望着对面的教室，脑海中回想着你刚刚说过的话，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如果，我做不到，对你的承诺，你，又会不会失望？亲爱的高先生。或许，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习惯的好，却成为了我日后忘不掉的缘由。习惯了一个人长久的孤独，习惯了用冷漠伪装自己，以为这样便可以不被伤害。却不知道，伪装冷漠的久了，便会无法再承受别人给予自己的温暖。所以，你的好，让我动了情。从此再忘不掉，那个如光一般，存在于我心上的天使。我只看着你眉眼中倒映的身影，便定了未来的结局。只是那时，我总是天真的以为，你还可以，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直到最后的结束。你，一直都会在。
那么，便以文字记录下你的温暖。可好？那次，是我第一次为你写东西。也是第一次，将心向你打开。你说，如果我不想告诉你的话，我可以把它写下来。苦苦的纠结于文字的华丽，纸张揉皱了又伸展开来。脑海中不停的回放着你我交谈时的场景，笔尖划过白纸，却怎样也写不出那份复杂的感情。再一次撕开旧日的伤疤，伤痕依旧，从中涌出淋漓的鲜血。最后的成稿，有一丝无力的感觉。紧张的递给你转身离开，不敢抬头看你。想象着你看过以后的表情。你不经意的从口袋里拿出，看了看又放进去。我不知道，你看过以后会怎样想，平静如水的模样看不出任何变化。自那以后，我便渐渐的爱上了文字。你夸过我的，不是吗？高先生。
夜深了，一个人的游戏总有厌倦的时候，弃了散落满地的书本，慢慢的朝着教室走去，越接近，越紧张。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硬生生的走出了一生般漫长的感觉。哥哥，你，会不会责备我的迟归？所幸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只是你的沉默教我更加的忐忑不安。不甘心的捅了捅同桌，却被告知你一直等待的消息。温暖的光影融化了谁眼角的泪水。谢谢，你那晚的等待。以后，就只做你眼中的乖孩子，好不好？
记忆中的你，似乎从未有过生气的模样。唯一的一次，还是在那次你外出不在的时候。我像是发疯一般的在操场上奔跑，月色倾泻下银色的光辉，击打着冰冷的铜柱的我，有种颓废的感觉。只一味的发泄着心上的委屈。平日的冷情也在这一刻破功。只是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任性了些？次日的清晨，你沉默的从我的面前走过，强大的冷气压有种无形的压力。自知理亏的我不安的攥着衣角，不敢抬头看你。后来的经过怎样，我已全然忘记，只记得在看到你生气的模样时，一时乱了思绪。对不起，我，不应该惹你生气的。
后来的我们，就这样平淡的度过。偶尔也会顽皮的将课外书悄悄的压在化学书下，触碰那抹文字的灵动。你微微皱起的眉，有佯怒的味道。慌得装作认真的样子，回你一个调皮的微笑。从此，课堂之上，便再也没有触碰过课外书。只是还是有些任性，逃避着所有的命中注定。只记得那天腹痛，你微微扶住的手指，很暖，很暖。由指尖传来的熟悉的温度，带着成年男子所特有的稳重。但那一瞬间的温暖，似乎只是一种错觉，被放开的腰身，有种淡淡的失落。
其实，我希望，你可以扶我久一点的。至少，我还可以多贪恋些，只属于你身上的温度。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打球时的你，阳光镀在你的身上，勾勒出金黄色的光晕。修长好看的手指搭在球上，指节分明白皙。仿佛仍是当初的白衣少年，轻盈的带球转身，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汗湿了衣衫，打湿的发丝斜斜的伏在一侧，你站在逆光处浅浅的微笑。我听到，内心心动的声音，却为感情迟钝所累。顽皮的抢过你的球，你却不恼，只是勾了勾好看的嘴角，接过球，然后潇洒的走开。我呆呆的望着你离开的背影，小声呢喃着，原来，你也只是一介凡人，温暖的微笑下，是依旧年少的心。而那声几欲脱口而出的哥哥，则随风消散在夕阳里，淡淡的光影，第一次印刻在薄情的心上。
偶尔也会起了年少的心性，厌了顶层的炎热，和逃避最不喜欢的数学课。于是便假装腹痛找你签字外出。办公室里，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折射出七彩的光辉。你慢慢的抬起头，轻声询问我的情况，好听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沉沦。‘‘记得哦，回来要到九班门口，让我看到你回来。我在九班上课。’’乖乖的点头答应，差一点脱口而出自己的借口。奈何，在你面前，我终究还是做不到流利的说谎。离开学校的我，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仿佛出逃的笼中鸟，有一丝隐隐的欣喜。但还是不敢，不敢做太多的逗留。转身去书店买了书便匆匆的往回跑。我答应你的，要在半个小时以内回来的。所以，当然要听话了，对吗？呵呵。课上，你手执书卷，语调轻柔的，读着那些难懂的化学词汇。我在窗外徘徊，心情复杂的望着你。想让你看见我，又不想让你看见我。你不经意的转身，望见窗外徘徊纠结的我，轻轻的点头，示意你已经知道。我飞快的跑掉，倚在墙壁上，捂着胸口跳的飞快的心脏喘息。自己，从什么时候看见你，开始会这样的紧张。
你从不曾对我们严厉，偶尔勾了淡淡的怒意，亦是带了嗔怪的口吻。总会想起那天，落日下的你。倚着斜阳的落辉，眉目温柔如画。我努力的向前奔跑，只为可以，第一个，冲到你的面前。大抵那时还年少，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惩罚。彼此高呼的班级口号，是我们奔跑的催化剂。即使，被你罚跑又怎样，我们，心甘情愿。只因为，你是，我们高一二班的班主任，我们最尊敬的高老师。或许，亦是为了这个原因吧。因为你，当初的运动会前，我们肯努力的每天训练，即使受伤摔倒也要坚持，只为你一个浅浅的微笑，和我们高一二班共同的荣誉。
总是想着，以后的以后。我们还一直都在。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彼此玩笑打闹。奈何再美好的相遇，也终究会等到结局落幕的那一天。那晚的离别，怕是一生中最漫长的时光。我眼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走掉，心一片片的破碎、凋零。我终于开始动情珍惜，你们却渐渐离我而去。是不是注定今生，我只能独自一人。你静静地倚在教室门前，黑暗下，我看不清楚你的模样。缓慢的行走，经过，又短暂的停留。你微红的眼眸，流露出的可是不舍？沉默，是我们最好的告别。因为我不忍心，对你说再见。最后狠下心离开，连拥抱的勇气都没有。抑制不住的泪水如抛沙般的洒落，红了眼眸，湿了罗衫。你依旧在那里站着，我却越跑越远。就这样吧，总归是要分开的，又何必执念不舍，苦苦留恋。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控制不住，那一丝隐隐的心疼。浓郁的忧伤弥漫开来，是为离别的不舍，还是，为你？又或者，如果那晚我抱了你，你又会不会对我道一声“珍重”。后来的我，再也没有在离别的时候落过泪，因为那个送别的人，再不是你的模样。对不起，曾经的我们，让你劳累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