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这天下午，俪雅女装总公司。
程立榅和一帮年轻人在一间玻璃会议室针对下一次的时尚主题而探讨中，上一次关于职业女性的服装一经推出就得到了好评。可见，虽然花式的衣服大多在女性的身上体现，但是越发简单的服饰更能把女性应有的内敛和利落体现出来，这就是极简主义的魅力所在。
“不不不，我觉得我们应该趁火打劫，继续做职业女性的主题。”一个小姑娘很强硬的提出来，她是典型的女权主义者。在她看来，任何一个关于女性的话题，都应该是说的越大越多越好。
“职业女性不是不做，但问题是，现在的女性群体还是以家庭主妇为主的，应该朝运动或者休闲的方向走。”那个自作主张换天鹅绒的小伙子发话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谈论，程立榅坐在黑色的真皮转椅上，双手交叠，静静地听他们的争论。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穿着藏青色格子图案西装的男人站在玻璃门前对着她招手。自从杨洁被调查以后，公司决定解雇杨洁，对齐敏桐表示道歉。鉴于齐副总的手上项目太过于重要，不适合再总管公司的事务，最后决定是派来一个男人来上任公司总经理。程立榅站起来，让那群小孩子继续讨论，她拉开门，有些诧异。
“明总，怎么了？”她关上门问道，直觉告诉她一定出了什么事。
“立榅啊，你美国签证还在十年期限吧？”明总没有解释，直截了当地问，得到对方的点头以后，才蹙着眉很忧愁地说：“我要你现在就飞去西雅图，我们的单子出问题了。”
“啊？这不是齐副总在管吗？”程立榅接过递过来的案子，翻看了一下，果然问题很严重，美方RL公司居然怀疑他们公司的设计方案是抄袭。
明总叹了一口气，“齐副总的美签到期了，眼下她有事，没办法，只好麻烦你去了。”既然如此，程立榅当即应下。
她返回会议室，停下了这个讨论，有条不紊地安排了接下来的任务：“我觉得主题不要局限在一个固定的对象，可以更开阔一点，你们下去好好想一想。另外，Ada和Kevin，你俩的美签还在吧？”那个首先挑起争论的两人最初是跟着齐副总商定这个案子的，后来敲定了以后，他俩就没有什么事了，直接回到程立榅的团队。
“嗯，在。”“在。”
程立榅点点头，对着会议室里的人吩咐道：“Ada，你现在去更新我，Kevin还有你三个人的EVUS，然后买第二天早晨到西雅图的航班，越早越好，酒店也要定好，我们很有可能要呆三天，现在去做。然后，Kevin，你现在去把当初你们跟着齐副总去西雅图办的案子，整个文件都拿到我办公室去。剩下的人帮我查一个叫Gao Qiling的人，查查什么来头。越快越好！”她翻看杨总递过来的文件当中有美方发来的邮件，上面提到了Qiling Gao的名字，对于这个人，她很陌生。
二十分钟后，“程总，机票定好了，车也安排好了。”Ada推门的时候，Kevin正在向程立榅阐述来龙去脉。
程立榅站起来，点点头，命Kevin把文件拿上，路上继续说。她拿过手提包，一边走一边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说一声。
“老爹，我不回家了，我现在直飞西雅图，有要紧事处理。”程立榅直截了当地说。
“欸……难道今天又是我自己一个在家吃饭吗？”程国平刚在做鱼，妻子半个小时前因为一个英国国际会议飞走了。
“诶？妈妈不在吗？”程立榅早就忘了姚玉兰今天要飞英国参加孔子《论语》研究的国际会议这茬了。
“你妈今天去英国参加什么孔子国际会议去了，你忘了？”程立榅听完呵呵一笑，特别“不好意思”地开了一个玩笑：
“哎，老爹，实在太不好意思了，让你今天再做一回王宝钏，等我和我妈这两个薛平贵了，哈哈哈哈。”
其实这对程家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了。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经常出差，她不是被送到爷爷家就是外公家，在外公家呆的时间相对要长一点。后来爸妈成为教授，在各自的领域越做越有名，出差的次数也慢慢地多了起来，里程也在不停地积累。慢慢地她长大以后，不论是在旧金山上大学还是后来的工作以后开展海外业务，也明白这种看似是挺风光却也是很辛苦的。
她去机场的路上一边听两个小孩子的报告，一边看着手上的文件。不一会儿，微信传来一则消息：高启凌，欧行集团策划部职员。她不由得产生怀疑，一个小小的职员居然敢直接跑到美方那边来搅这么一浑水，肯定不怀好意。不过，那个欧行集团什么时候又插手了这个女装业务？不是说打算先在房地产干起吗？又一条微信传来，是关于欧行集团的内部消息。
嗯，欧行集团果然不简单……
“两位，去了以后除了摆明我们的设计专利之外，还要彻底咬死高启凌的这个身份，一个小小的职员，还轮不到她说话！”程立榅冷冷地说。
次日，西雅图当地时间，早晨八点，RL西雅图分部。
“罗伯特先生，贵公司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地直接来这么一个怀疑，很难让我们俪雅女装相信您们的诚意。”程立榅先是寒暄了一下，坐下来后直接来了一个下马威。
“程小姐，你们是什么意思？应该是我们很难相信你们的诚意吧？”满脸大胡子的罗伯特先生挑挑眉。
程立榅向后接过Ada递上来的文件，“罗伯特先生，据我们所知，这位给你们发信的人，只是策划部的一个小小的职员。先感谢你们用这样的方式通知了我们有人心怀鬼胎，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你们居然相信这个不知名的小职员而不是提前来问问我们。”她又向后拿过一个文件，“这个是我们的设计专利，请看这个并不是中国的，而是美国的专利，上面的写的可是我程立榅的名字。”
美方人员哑口无声，只好连声抱歉。程立榅双手交叠，微微一笑，“贵公司处事不当，我需要考虑一下这个业务是否还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美方人员面面相觑，他们本来是想将一下军，因为不清楚这个俪雅公司到底有多大的能力，如果不存在这个事实，也能控制他们。直到今天知道是程立榅是这个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以后，算是明白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她在旧金山大学学习服装设计专业的时候，多次在一些有名的公司里实习，而且还和一些大师联名。
“为了表示歉意，我们公司决定提高百分之五的报酬。”
程立榅看了一眼，笑了笑，“我就值这个百分之五？不，百分之十，RL公司开遍全世界应该不会计较这点小钱吧？”美方人员连连冒汗，只得答应。
出了RL公司以后，程立榅这才松懈下来，拿出手机给她家的表姐打了一个电话：
“齐副总，我摆平了这件事，你怎么犒劳我啊？”
齐敏桐正在看着手上的文件，看了一眼表妹的电话，就知道这事摆平了，向她邀功来了。
“我准备带着Ada和Kevin两个小孩子去洛杉矶逛逛，两天后再回去，费用嘛……”程立榅故作撒娇地说。
“我报销。”齐敏桐在心里狠狠地把她骂了无数遍。
于是，就这样，三个小青年跑到洛杉矶逍遥快活去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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