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国风·卷耳》
闲读《诗经》,《国风·卷耳》中的“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引起了我的好奇,出于兴趣,我百度了一下那纤纤玉手之下的植物,感叹于文中的“卷耳”,是我们在田间地头常见的植物——苍耳。
小时候生活在农村,对田里的杂草一点也不陌生,抓地秧、麦蒿,刺儿菜、老牛筋…… 很多都是家里羊和兔子的美食,但去地里割草时最讨厌的就是苍耳,它的植株比较高大,茎干也更坚韧,种子很像枣核,一簇一簇的上面还带刺儿,割草时一不小心抓到手里,会扎的生疼。那些剌儿不但扎手,顶端还带倒钩,粘到哪儿就挂在哪儿,要专门摘才能弄下来。
我对植物的观察并不是太细,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苍耳的种子,资料记载,苍耳的种子叫做“苍耳子”,有毒,但能散风通窍,活络止痛,尤其是用于治疗风寒头痛、风湿麻痹、鼻塞不通、不闻香臭、常流浊涕等症,更是药到病除,还被人雅称为“路路通”。书上得来的知识总是很遥远,身边发生的事有时候却能记忆犹新,几年前陪一个山东来的客商为他的风电项目到永年西部丘陵地带考察选址,随行的司机大哥看到满地的苍耳,兴奋得就像见到了久别的老朋友,我们几个看地势,他就在车旁边采苍耳子,找不到盛装的物件,他就用自己喝水的大塑料杯装了满满一杯。我们问他摘这个有啥用,他说自己常年开车在外,饮食不规律有胃病,这个东西弄回去用砂锅焙干研成沫冲水喝,可以治胃病。
记不太清楚在哪儿看过一篇名叫《苍耳草》的短文,作者说他在校园里花坛边的缝隙里看到一棵开着一朵淡雅红花的苍耳草,他笔下的苍耳草应该不是我笔下的苍耳,植物学分类上,苍耳属菊科管状花亚科,花为头状花序,雄花外形是球形,4-6毫米;雌花外形椭圆形,3毫米左右,雄花花序覆盖在雌花花序之上……这么小的花,恐怕只有借用放大镜才能能看清它的结构吧?民间传说苍耳“夜半开花,天明谢去,世人无一为见”能观察并记载下植物特征的人,又会有多么坚韧的毅力?
很多资料上显示,苍耳从幼苗到成株,从叶片到果实株全生命期都有毒,新长出的来的幼苗毒性最强,小时候春天去地里割回来的草,喂羊前爷爷会翻看一下,挑出来一些羊儿不能吃的草扔进厕所去沤肥,那当中,应该也有苍耳了。照此推断,动物都不能吃的毒草,人更不会吃了,那《诗经》里的女子在路边“采采卷耳”,只能是借物寄情了——春天已经来了,在田野里采挖野草的女子,从几棵卷耳的幼苗,联想到了卷耳种子的来由,它一定是粘在别的人或动物的身上才来到这个地方的吧?如果自己也是一粒卷耳的种子就好了,可以粘在爱人的身上,只要他愿意,就能把自己带到天涯海角的任何地方……
如此看来,那田野里让人讨厌的苍耳,好像也没那让人望而生厌了呢,尽管我还是不太喜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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