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是英国作家威廉·萨默塞特·毛姆的代表作。小说里的英国画家是以法国后期印象派大师保罗·高更为原型重新塑造,于1919年创作完成。
故事讲述的是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响应内心的呼唤,舍弃原本让人艳羡的优越生活,抛妻弃子先是跑到巴黎,后流浪到塔西提岛定居潜心作画,与一个土著姑娘爱塔结婚生子,在那里实现了毕生的梦想,心灵得以安宁,死后名声大噪。
整本书其实没有提到月亮和六便士的关系,提到书名,毛姆是这样解释的,六便士是当时英国货币的最小单位,有个朋友跟他开玩笑说,人们在仰望月亮时常常忘了脚下的六便士,他觉得这说法挺有意思,就起了这个书名,甚是开玩笑的语气。月亮代表高高在上的理想,六便士则是现实的代表。
小说是以第一人称讲述的,这个“我”是斯特里克兰德夫妻的朋友,把整个故事穿起来,其中不免有絮絮叨叨,有妄加揣测,也有真实的情感流露。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形象被“我”描绘得淋漓尽致。
【斯特里克兰德】
原本跟合伙人开证券公司,过着优越的生活,但是他为了追寻自己的画画梦,在一个早上留下一封信只身跑到巴黎,“我说了我非画不可,由不了自己。落水的人不管泳技好坏都要游,不游出来就会淹死。”“我”作为夫妻共同的朋友去巴黎找他的时候,他给出这样的回答。他是个欲望强烈的人,却对食色漠不关心,困顿也不觉难受。这纯精神生活的过法让人慨叹。在外人眼里是冷漠,自私,残酷,孤独,超然物外的,然而见过他的人都无不为之动容,的确,他也是伟大的。
【斯特里克兰德太太】
对于丈夫的离家出走,她想挽回,不过是因为她的爱慕虚荣,她是天生的交际花,跟丈夫表面是幸福的一对,实际上却是从不关心丈夫的内心想法,甚至还当众嘲笑过他的画画梦。她给丈夫离家出走的解释是移情别恋,以博取众人同情,获得谋生之机。
【迪尔柯】
一个荷兰画家,他的画虽然蹩脚,但是具有对艺术最高的鉴赏能力,他说斯特里克兰德是天才,并为这位天才行各种方便,在斯特里克兰德病重的时候接他来家里让其妻照顾。妻子爱上斯特里克兰德,他让出房子,自己离开。一个为爱情卑微到尘埃的,热情的,傻气却真诚的人。曾经为追梦舍弃父辈为他设计的路,而踏上征程,妻子死后,不得不重返家乡。
【布兰奇】
迪尔柯的妻子,“一个看起来安静但心里似乎藏着什么的人”,之前做钢琴教师被男主人强奸怀孕,但被对方抛弃,在这个情况下迪尔柯决定娶她。跟斯特里克兰德夫妻一样表面恩爱,实际内心的欲火在斯特里克兰德病重被接来之后点燃,曾经那个坚决反对斯特里克兰德进家门的女人,在照顾他后竟决定抛弃迪尔柯,因为斯特里克兰德的离开而自杀死去。
【爱塔】
她是塔希提岛的土著居民,被一个宾馆老板娘介绍给斯特里克兰德做妻子,她节俭,勤劳,朴实,持家有度,婚后跟斯特里克兰德居住在父母留下的老宅子里,过着与世无争的桃源生活。与前面两桩貌合神离的婚礼相比,她跟斯特里克兰德的生活简单而且幸福,她是守护在斯特里克兰德身边的人,是他的奴隶亦是妻子,她爱他,敬他,斯特里克兰德死后她尊重他的遗愿把房子墙上的画全部焚毁。
脚下满是六便士,你却在追逐头顶遥远的月亮。低头与抬头永远这样矛盾。毛姆笔下的思特里克兰德个性是古怪,孤僻,傲慢,甚至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怪才,然而抛弃妻儿去追寻梦想的行为被认为是极端与激烈,虽然最后在自己的伊甸园完成了毕生梦想,追求到了人生至美,这个被冠以不负责任,自私,冷酷的人显然是社会人无法接受的。就仿佛是井然有序的躯壳里被安放了桀骜不羁的灵魂,按捺不住悸动,终究是要冲破牢笼飞出躯壳。在流浪的日子里,思特里克兰德是过着食不果腹,饥寒交迫的日子,即便如此,他从未在乎过,就算是被问及是否想念妻子孩子的时候,依然表现出超然的冷漠。他是落入凡尘的精灵,是无法被现实生活束缚的,对于内心的感召,来到一个孤岛上过着最原始的生活,安然度过余生,即便是染上可怕的疾病,导致双目失明,依然保持镇定和勇敢,临终之际还在用画笔染满房屋,他终将是终于完成了自己所表达的东西,笔下的画布讲出了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对世界的预言,他的画从来不属于凡间。
“是怎样的无限渴望控制了你,使得你被迫走上危险而孤独的求索之路,你指望的目的是能够最终从折磨你的精神得到解脱。”思特里克兰德就像一个永恒的朝圣者,走向某个圣地,那个神秘莫测的极乐世界,只有在那个地方,他的灵魂才得以安放,他的精神才得以解脱。
现实易捡,理想难寻。许多人努力了一辈子,终究只是在捡地上的六便士,时间久了也就顾不上仰望月亮。能够如思特里克兰德这般抛弃世俗桎梏只为追求理想的人,应该是少之甚少。这本书没有对人性袒露太多赤裸裸的表示,留给世人更多的警醒与告知。阅历和角度不同,对这本书的理解也是不同的,也许关乎爱情,亲情,道德,还有社会责任,在我看来,毛姆所想表达的是月亮虽遥不可及,但是放弃追求月亮,只顾低头看六便士的人生终究是有缺憾的。现实与梦想之间距离到底多远,只关乎每个人对梦想的构架有多高大,多遥不可及。每个人都有追梦的自由和权利,抛弃社会责任与家庭去追梦固然不切实际,如果只是遥望梦想也只会碌碌无为度此生。
可是,我们多数人活成了并非我们想成为的样子,而是不得不如此。然而,思特里克兰德却做到了我们羡慕的,无法企及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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