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深夜十二点了,可是深夜燥热的空气让人没有一丝丝睡意,把风扇对着腿吹的时候头发是湿的,把风扇对着脸吹的时候腿是湿的!是的,这样的天气,你无法找到一个万全之策让自己安然入睡。上铺的妹子桐屿烦躁地翻了两下身之后,伸出头对下铺的白鹿说:“鹿姐姐,早知道我们就应该现彼此适应一晚上,然后在换的”,依旧用着平时里那种让人恶心的小白兔一样的语调,至少那一刻白鹿对那样的语调是反感的。白鹿的心咯噔一下,一股无名火从下腹扶摇直上,就差破口而出了。但是她还是深呼吸了俩口,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你的意思是你要换回来是吗?”
她们今天中午刚大动干戈换了床铺,白鹿从上铺换到了下铺,桐屿从下铺换到了上铺。这件事本来是桐屿提的,她说她习惯了上铺,从她住校开始就睡上铺,上铺让她有安全感,她想找人换,但其她人没有同意。白鹿倒觉得无所谓,虽然她以前也觉得上铺比较安静,可以有自己的小世界。只是现在,八个人的寝室住了六个人,六个女生本科四年攒下来的所有东西,这个宿舍在斑驳的水泥地和残破的窗户的“辉映”下,就像是一个仓库。不会有哪里是净土。换就换吧,白鹿的要求是桐屿买壁纸来稍微装饰一下下铺,毕竟还是要生活。作为交换她会把自己的可以挂在床边的那个储物架送给桐屿。交易就这样愉快的达成了。
今天中午她们一起把下铺的壁纸贴好,然后换了床铺。讲真,效果真的挺好的,白鹿蓝色格子的床单被罩和淡蓝色粗条纹的壁纸搭起来,就像是天作之合,瞬间让人觉得生活美好了。那一个角落,在白鹿看来,那就是生活,她心中窃喜。
可现在桐屿说这样一句话,显然是想换下来,白鹿心里有点怒了,但又觉得自己失策了,不应该挑明问她那一句的。不出所料,桐屿立马说:“对不起,鹿姐,我再给你买一卷壁纸”。白鹿心里慌慌的,好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暂定截铁地说:“不用”。然后就听到桐屿在那边说什么:不然我觉得对不去起你什么的……不过白鹿已经一句都听不下去了,只是机械地回答者:不用,无所谓,不需要……还有好像还说了一句:你不想对不起我,可是你都这样做了,我也不想对不起我自己。对,就是这样,白鹿现在就是想要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来平复自己,似乎是只有拒绝桐屿所有表面上用来道歉的东西才能让自己守住心里的那一口气。不仅是这样,那一刻她决定以后要拒绝一切来着桐屿的小恩小惠。她不想原谅她,估计如果这时候有人过来劝她说:别在意,放宽心啦,别这么小心眼啊这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她会想用一个巴掌拍在那个人的嘴上。好在没有人说话。
室友都渐渐睡去了,可是白鹿呢?她的自虐似的想法似乎也没有多大效果,她彻底睡不着了……她其实是有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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