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将近半年,疫情消散,我又成为那个最终迎来开学的大学生,一个最终都需要面对离开家这一现实的“成年人”。
”虽然知道迟早要离开,但这次的难受却连说也说不出来。”我对父亲如实说道。在成年后的世界里,这是一段我离父母最长久的相处时间,一段接近“两个暑假”的时间,如今忽然要离开,我的心情波澜起伏,五味杂陈。
逐渐让我这份五味杂陈的心情消散的不是我对自己的劝解,而是动车站中那“拥挤的人群”。那背着吉他的年轻人啊,那长着一米八大个的青春小伙子啊,他们是与我年龄相仿的人群,他们让我在离开家的“孤独”中找到了些许慰藉,至少让我明白,原来: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告别,我们都在告别。
通过安检之后我带着超过我自身一半的行李箱乘着电梯驶向登机口,耳朵中戴着耳机,行李箱安然地在我的身旁陪着我,这是我这次征途中唯一的陪伴。
我转过头回望安检口的那道栏杆,我想再看他一眼。猛地见父亲挥舞着双手——他一直在人海中注视着我。我没有停滞半秒,也随即抬起自己的双手向父亲挥挥手,口罩下的我,笑得很灿烂——这是一份只有我与我的口罩所知晓的秘密。
而后我与父亲的手都放下了,我却再次抬起双臂对他挥舞着手臂。那一刻,我真正地感到本只会出现在电影中的慢动作真实地呈现在生活中。挥手的过程不过两三秒,却像是两三分钟。
唯一不同的是,电视剧中一旦有这样的情节,往往伴随着分别者双方的久久注视,但我却尽可能快地让自己回过头,持续的注视只会加剧情绪的恶化。那份灿烂的笑容也仅仅停留在挥手的瞬间。
转过头留给自己的只有无限的克制,克制着不要让情绪失控,克制着不要戴着口罩哭成一个泪人。
“爸爸,这一次我不回头了,你快走吧,不要再目送我的背影了。”“爸爸,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这些没有说出口的话,我无数次在心里预想,想告诉他的话那么多、那么深,面对离别,却只能两眼相对。
当我站在动车前等待着动车的到来时,一切场景却显得愈加熟悉,这是上个学期回家的时候爸爸来接我的那次我所下车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我离开家而上车的地点。
上学、回家;上车、下车,成年人的世界,原来就是不断在这个过程中奔赴着、循环着。
而父母,却始终都是那个停留在原地等候我们的“目送者”。在出发向动车站前父亲这样告诉过我:
每个人都只能照顾好自己,也都只能靠自己,每个人都是这样。
回望父母在自己人生中的点滴照顾,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希望我们在他们老了的时候能够拥有一种自我保护、自我照顾的能力。
身为成年人的我们,尽管我们的世界存在于与父母的不断告别中,但父母对于我们在外能够照顾好的自己的期许永远不会改变。
离家的你啊,照顾好自己吧,那个你不断告别的人,依旧在为了你在外能有更好的生活选择而全力以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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