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坐在红花湖故乡园前广场旁边的一个亭子下,对着一面湖水听蛙叫。
红花湖听蛙叫其实,这时我是不想来写文字的。我更愿意这样静静的倚靠亭柱,闭上眼睛,听一阵阵蛙鸣声,或许就能安然的睡着。
我没有想到,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甚至有一种美,美得让我羞于把它说出来。
这里离市区很近,然而坐在这儿,一点也感受不到城市的骚扰,更像是我梦中的家园。它宁静,真实,草木山水皆是我的朋友,我与它们心心相通,惺惺相惜。它的怀抱让我如此踏实,只要我来,随时都向我敞开。
四围是山的黑影,一点不让人感到害怕,却像是一个相知的长者,坐在对面抽着烟锅,平静慈祥,听我来说话。不远处挂榜阁点亮着五彩灯光,呈现出楼阁玲珑精巧的模样。近处的草坪,一盏盏灯火错落有致,白色的灯光是如此宁静。夜风迎面吹来,亭前靠湖水的岸坡上的树木轻轻摇晃着树梢,叶子在枝头微微摆动。这一切都被蛙鸣声填满。让我的思绪又回到沉睡中的记忆。
永远也忘不了,总也不会忘记!春天来的时候,爷爷坐在旧案桌前,就着昏黄的煤油灯,捧着一本至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名的古书在读,轻声念念有词。我从后屋进来和爷爷一起睡觉,他听见了我的脚步声,回头看我的样子,接着继续读他的书,而我爬上床,呆呆地望着爷爷。那时窗外一片蛙鸣,“呱呱呱…”,此起彼伏,欢快中让我感到心安神灵,槐花的香甜从小木窗格缝飘进来,我就在这样有声有色的香甜中不知不觉入睡。
想来,那个时候为什么让现在的我如此怀念呢?常常让我生出想回到童年呢?为什么那时的我就不能多一点点觉醒呢?
有一点我想明白了,一定是因为有爷爷这个人在身边。如果没有爷爷,既便蛙鸣再好听,槐花再香甜,我也是害怕孤单的。
远处有一阵爆竹声隐隐从山那边传来,这倒是有一点过年时的感受。不过这个时候放爆竹,倒不知是喜还是忧?
今夜的蛙鸣是我没有想到的。刚进来在入口还不到湖面时,我就听到了山脚有一声蛙叫。很低,像是被蛇咬挤压着嗓子发出来的。我怀疑是不是听错了,这个时候就有蛙叫了吗?
走进来就知道是真的,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而且叫得是这样热闹。
我停下单车,站在路边去听。听了一会,边走就边想起那首夜行黄沙道中的诗句来: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不过这才是早春。
夜色中,我虽看不见它们,但我知道它们就在沿着绿道的靠岸边浅水处。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这儿的蛙也算是生在一个好地方。
蛙叫声声,让我又想到前两天听到的那两只鸟鸣。同样的,蛙叫一定也是在寻呼同类异性,繁衍生息是它们的重要大事,是生命的必然。
这时感到有点凉了,刚来时单衣条裤,热得穿不住马甲。起身走出亭子穿上马甲,一抬头皎洁的月光盈盈照着。我不知道怎样来形容这美好的天地时光,词穷不能达意。每每便让我感慨:啊!人间真好。
处在这样的环境,置身其中,我就不去想什么功名利禄,不去想什么纷扰烦忧。就这样活着,感受着,就十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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