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砍好柴,我爸从怀里掏出一个烤红薯掰了一半给我说: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回家。他担了一担大约百多斤重的柴火,给我截了一根约五厘米大小的小树干,一前一后地走往回家的路上。
去的时候,没觉得山路那么难走;回来的时候可难了,我记不清摔了多少次。每次我爸都鼓励我说没事,摔了再站起来,不锻炼就不能成长。
其实,路难走不算啥,关键是肚子咕咕地叫个不停。
又到过河时,我爸叫我等他先过去再来背我。
我悄悄脱下鞋袜想自己走过去,水的寒冷一下子把我刺痛得流出了眼泪。
我退回来坐在岸上一看,不知道啥时候脚上磨了三个指甲盖大小的水泡,有二个破了,一下水就钻心的疼。
看着我爸在水里担着柴火移动得那么艰难,我忍著疼痛坚强地走进河水里。
大约走了十几米,脚下一滑,整个人全坐在水里了。我完全忘了寒冷,一个劲在水里去追那根木柴。
我爸正好在对岸放下柴火,大声喊我不要管小木棒了,说着冲进水里把我抱到了对岸,脱下破棉衣给我裹上,依然冷的我横身哆嗦。
他问我知道回家的路不?我说知道。他说你慢慢跑回去,要不然会冻感冒。
我跑跑走走地回到家的时候,我妈正在煮猪食,见我浑身透湿,忙把我脱光了叫我钻进被子里,还舀了一桶热汽腾腾的猪食放在床边,一边问我还冷不,一边问我爸还要多久回家。
我说我是跑回去的,我爸还在后面。
我妈说那应该不会太久了,边做饭边大声抱怨我把我爸的破棉衣穿回来了,说他肯定很冷;一边又自言自语地说挑那么多,跑起来可能也不会太冷。
又等了约莫2小时,天快黑了,我爸还没回家,我妈着急地责备我说,你爸早上只有一碗饭,中午只有一个烤红薯,本来就不够充饥的,肯定是饿了挑不动才走那么慢,要不然早就回家了。
正被我妈训斥,一个走村串寨、大家都很熟悉的冉医生气喘吁吁地冲进屋,说我爸在燕子窝那摔晕了,撞破额头流了好多血。他说:估计是饿晕了没站稳摔下去的。我妈马上哭喊着跑了出去。
且不说我妈瘦小的身体怎么把那么重的柴火挑回家的,至今,冉医生“估计是饿晕了没走稳摔下去的”话一直回荡在我耳边。那天,我发下了人生第一个誓言!
我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离开这个穷地方,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我的父母和弟弟们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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