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总在怀念,现时的生活却总在抱怨。恋旧固然无错,但过分沉溺,却终是失了其意义。
院前那棵老梧桐树,夏夜坐在树下的奶奶,摇着蒲扇与邻里话家常的她。这样的她,印象中总是十分清晰。或许,夏日的景象最是深刻吧。
一群穿着碎花衣的老人,忙碌一天后的短暂休憩,便是晚上了吧。白日她们干活总是不停,仿佛停下便是极大的不作为。就像不学习的我们,停下是会有“罪恶感”的。
夏夜的蚊子最是烦人,因着便有些老人热心,会在树下点上一盘蚊香。小孩子便在身上喷些花露水,在黑夜里捉迷藏。那时候,我们都很高兴,因为花露水很香,喷在身上,也十分好闻。互相嗅鼻子,也是我们的一大乐趣。
那时的蒲扇,人手一把,听奶奶说是芭蕉扇叶做成的。我听过后,却总叫它“八角扇叶”,八个角的扇叶,八角钱的扇叶,奇奇怪怪的想法总是一涌而出。奶奶无奈笑道:“随你吧。”

八卦是家家户户爱谈的。谁家的姑娘出嫁了,谁家发财了,谁家倒霉了……她们津津乐道。偶尔也去小卖部,聊聊电视情节。奶奶听不懂普通话,总是问身旁的我:“她们叽里呱啦地讲些什么呀?”
“她们是在讲……”我边看边为奶奶翻译,偶尔小卖部的奶奶也会插一两句。但也奇怪,虽然听不懂,通过她们的面部表情与动作,奶奶总能猜出大概内容,与我讨论。
“孙猴子儿,这个好看”奶奶对于电视剧,有两个最爱——《西游记》和《济公》,总也看不厌。因为搞笑与灵动,抑或是生活经验相似。
夜聊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结束。六点开始,七点多散场,只一个多小时的会面,却总觉得时间很长,日子很长,能一直这样,到很久。
“回家了回家了”“明天再聊”老人们叫着孙子孙女回家,又各自高兴告别。小孩儿们只得恋恋不舍地结束游戏,明天再战。
村下的时间钟总是很早,八九点整个村庄就已进入梦乡,余下的可能就是想着明天该怎么玩的淘气小孩吧。
转眼,小孩已长大,老人更老了,一切都变了。梧桐树下的身影越来越少,时间钟也越来越晚。她们好像,更忙了。
院里的泥砖老屋,已被推了,开始翻新。“一株青玉立,千叶绿云委”。而院前的老梧桐树,一年又一年,它都在。心蓦地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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