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谁是凶手》第12章 迷雾重重
01.
雷鸣几乎一夜未眠。
昨晚，专案组离开兰苑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雷鸣安排谢文东和一名组员把秦琴的父母送去县招待所安顿好。自己和其他人带刘刚直接回局里继续询问，美其名曰协助调查。实际上雷鸣怕留刘刚在兰苑山庄，会继续和手下人密谋对策、毁坏证据！
询问结束快十二点了。雷鸣让大家各自散去赶紧回家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还要工作。
雷鸣没有回家，就在值班室的简易床上凑合了一宿。这一天各小组的工作成绩，在脑中放电影一样捋了一遍又一遍。越想越难以入睡。调查工作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雷鸣心里明白，接下来的工作将会面临更大的挑战。
就目前的状况来说，刘刚并不是犯人。他只是案件发生地的主人，至少从表面来看是这样。不配合调查、隐情不报，一方面处于自我保护心理，另一方面受人指使，不敢不遵。
这种感觉从刚才和刘刚的谈话中再次得到证实。这兰苑山庄有个隐形幕后大老板。为什么这个大老板一直不露面？刘刚也说不清楚。当问及打电话指示他的不记名电话号码是谁的，刘刚一口回绝，“私事，不能说！和案件没关系！”估计这是某人给他的死命令，最后的防线。只要他刘刚咬死不松口，两个人之间的事，别人无论如何不可能知道。
昨天下午向上级申请了兰苑山庄的搜查证，因张局长去厅里开会没来得及审批。今早能否顺利拿到呢？
刚到上班时间，雷鸣就等在张局长的办公室门口。催着拿到了搜查证。
雷鸣将人马分为三组。一组四个人，由自己带队，带刘刚去搜查兰苑山庄；一组赵宇和周胜利，去询问赵鸿基局长的司机黄海，查找秦琴的下落；一组马林和王小波，去询问8月15日在兰苑山庄吃饭的人，寻找线索。
专案组的成员们，各个精神百倍。分头投入调查工作。
这次，雷鸣一行没费功夫就进了兰苑山庄的大门。保安们一副很配合的样子。保安队长张伟业率先迎了过来。一双眼睛在刘刚的脸上身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里少了几分关心，多了几分审视。
雷鸣向刘刚出示了搜查证。“我们先去你的办公室。”刘刚默默走在前面。刘刚的神情疲惫不堪。估计昨天晚上身处警局禁闭室的他也是一夜难眠。
刘刚办公室的门一打开，雷鸣就发现，办公室被人翻过！虽然不是很明显的凌乱，但绝对不是昨天晚上自己离开时的模样。
雷鸣严厉地盯着紧随身后的张伟业，“张队长，昨晚我们离开以后谁进过这间办公室？”张伟业一脸懵逼，“没人进过啊。再说我们也没有老板办公室的钥匙啊！”
雷鸣转脸望向刘刚。刘刚点点头说，“除了梅芳，别人没有我办公室的钥匙！”
“梅芳回来了吗？”雷鸣惊讶地张大眼睛看向张伟业。
“没有没有！雷队！”
雷鸣棱角分明的脸上升起了阴云。两条浓眉紧锁着，眼里充满犀利的神色。
“谢文东，你们三个把这间办公室角角落落彻彻底底好好搜查一遍！一张纸片都不能放过！”
三人忙活了好一会儿。办公桌、文件柜的抽屉都抽出来仔细检查，踩着凳子查看文件柜顶，站在桌子上敲打天花板，看有没有松动的可藏东西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资料。上次见过的那份山庄员工的花名册连影子都没看到。雷鸣直后悔当初没把花名册带走。
刘刚的电脑也仔细查过了，除了一些规章制度、游戏、下载的三级片之外，也没有发现电子版的员工名册、用工合同等等资料。
雷鸣变了脸。拍着刘刚的电脑主机，大声命令谢文东，“小谢，把这台电脑的硬盘拆下来带回局里，请技术科恢复数据！我就不信你能删得多干净！”
刘刚、张伟业闻言，脸色一变，对视一眼。俩人眼珠子转了转，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刘刚的办公室被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掘地三尺了，依然没有发现想要的东西。雷鸣气恼地拿着硬盘率先出了门。
“走！我们去小红楼包厢，一间一间和视频上的比对！”
这兰苑山庄的小红楼外形呈丁字型。前面一横排1至3层都是包厢。共有大小包厢二十几间。后面那一排1至2层都是贵宾室，三楼是女服务员的宿舍。
距离山庄大门不远处有一排白墙红砖、造型别致的平房。刘刚的办公室、夫妻俩的卧房、山庄接待室及保安们的宿舍都在这里。
刘刚和张伟业跟在雷鸣后面朝小红楼走去。边走边想，强奸视频曝光以后，我们不知道挨了大领导多少训斥！偷拍的人肯定是内部员工无疑，但强奸事件发生后，员工都被遣散了。为了查出那个偷拍视频的人，我们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精力，毫无收获！
当事人赵鸿基已死，没有办法问他在哪个包厢做的事！只好把每个包厢挨个搜查了无数遍！该销毁的都销毁了，该破坏的也破坏了。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20几间包厢的装修风格、家具都一模一样，好多包厢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桌子、沙发摆放的方位都分毫不差。
嘿嘿！现在才来查，黄花菜早就凉了！你们就大海捞针去吧！
雷鸣一行来到小红楼。包括雷鸣在内的五个刑警，各个手里拿着视频截图，逐个在包厢里面仔细比对。最终锁定二楼“爱江山”豪包斜对面的那间小包厢。外表看起来这小包厢和其他小包厢并无二致。但仔细一看，沙发后墙上电源插座上垂下的一根电线，粗细、长短和弯曲的形状和视频截图上的一模一样！
刘刚和张伟业大吃一惊。心里不由得感叹：刑警就是刑警啊！非普通人可比！
从视频拍摄的角度看，拍摄者是站在沙发对面墙壁的位置。但，那是不可能的。有人在包厢内，怎么可能不被赵鸿基发现呢？仔细查看，在包厢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洞，被壁纸遮挡着。要不是谢文东用手摸墙壁发现异常，这个被隐蔽得很好的洞很难被发现。原来，拍摄视频的人是躲在隔壁的包厢里透过小洞偷拍的。
看见这个小洞，刘刚和张伟业脸上眼中显出的实实在在的惊讶，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另外，又发现包厢电视机上面的机顶盒里边，有装过微型摄像头的痕迹。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用紫外线显影仪仔细扫过，连一枚指纹都没发现。
雷鸣一行一进“爱江山”豪包，都被包厢内的豪华奢靡给震惊了。
谢文东几个带着一股怒气，叮铃哐啷将包厢里的家具搬到一边，彻底搜查了一遍。在沙发底下、隔间的地毯下面，发现了几只烟头和干瘪的保险套，此外一无所获。雷鸣把这些东西像宝贝一样收了起来。
在“爱江山”豪包的电视机顶盒里，也发现了装过微型摄像头的痕迹！
刘刚、张伟业睁大眼睛做吃惊状。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微型摄像头是谁、什么时候安装的，又是谁、什么时候拆除的。
“刘老板啊，看来打你这兰苑山庄主意的人还不少呢！这都安上这么多微型摄像头了，你这个做老板的竟然不知道？！”
“张队长！作为山庄的保安队长，你这安保工作是怎么做的？这安装摄像头和偷拍视频的人如入无人之境啊？！”
刘刚和张伟业面面相觑。这摄像头是什么人安装的，至今两个人还是各怀鬼胎，怀疑是对方所为。但是什么时候、由谁拆除的他们可是心知肚明。但是这些事儿，只能烂在肚子里，怎么能跟警察讲呢？
小红楼贵宾室这边寂静无声。一个人影都没有。
梅芳曾经住过的那间贵宾室，设施齐全，装修豪华。生活物品，应有尽有。
有一双筷子和几只脏碗碟摆在餐桌上。衣柜里挂着几件梅芳的睡衣、裙子。还有两套崭新的男士内衣裤和睡衣。卫生间摆满了各种高端化妆品。床头柜里有几只保险套，还有几盒未开封的。
刘刚表示，他不知道梅芳什么时候把衣物拿进来的。自从他打了梅芳之后，好多天没见过她。也没见她从贵宾室出来过。
刘刚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骂道：“这个婊子，原来这个房间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哼！”
雷鸣看着他气歪了的嘴脸，不像是装出来的。突然有点同情这个男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雷鸣伸手抹了一把茶几表面，一尘不染。回首对准备展开搜查的谢文东几个摆了摆手，指着茶几上的脏碗碟说，“走吧！这里早就被人彻底清理过了。这些都是给咱们摆的迷魂阵！搜也搜不出什么来，浪费时间！”
谢文东伸手抹了一把窗台，果然，连窗台都是一尘不染的。
瘦小精干的谢文东，一双小眼睛射出精光，狠狠瞪了一眼张伟业，气势汹汹。强悍的张伟业不由缩了一下脑袋。昨天晚上刘刚在警局的禁闭室里关着，做这些手脚的不是张伟业还能是谁！但是没凭没据的，他能承认才怪了！
雷鸣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毁坏证据！昨天下午能拿到搜查证多好！或者昨晚把这张伟业一并带到警局关在禁闭室也好。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小红楼里的其他贵宾室，装修和梅芳住的那间差不多，但家具上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什么都没有发现。刘刚说秦琴被强奸跳楼事件发生之后，兰苑山庄就关门了。员工们大多被遣散，也就没有再好好打扫过贵宾室。
山庄的女服务员们，住在小红楼这一侧的三楼。
上一次雷鸣他们来调查的时候，几间女服务员的宿舍，都住满满当当的。但现在人去楼空，全部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找到。
雷鸣气得咬牙切齿。其实，目前的这种状况，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刘刚！你老实告诉我，是谁通知你们关门、解散员工的？”
“是、是赵鸿基局长！”
“哈哈，”雷鸣干笑两声，“反正是死无对证咯！你什么事儿都往死人身上推？”
“是真的，雷队长！”
“哼！是真是假！我们总有一天会查清楚的！”
小红楼里基本上是一无所获。雷鸣他们在高尔夫球场、游泳馆、健身俱乐部等等地方转了一圈。除了惊叹也是一无所获。
在刘刚和梅芳卧室的写字台抽屉里，找到了许多俩人各处游玩时拍的照片。还有许多梅芳和其他人的合影。雷鸣让人挑了一些带走。
卧室里有一只中号保险柜，指纹锁。
雷鸣让刘刚打开了保险柜。里边除了少量现金、兰苑山庄的购地手续、几件金银珠宝首饰、三块名表之外，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02.
赵宇和周胜利，到锦城市城建局办公大楼，找原局长赵鸿基的司机黄海询问情况。被告知黄海在休假。打他的手机是关机状态。家里座机没人接。给黄海的爱人石晓宁打电话，她说她老公在家里休息呢。
赵宇和周胜利直接找到市城建局家属楼。黄海家住17层1705室。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
电话打给石晓宁。不一会儿，石晓宁就风风火火赶了回来。她圆鼓鼓的身子裹在一条花裙子里。头发梳向脑后挽了个发髻，露出一张胖胖的圆脸。脸上满是油汗。一双鼓鼓的金鱼眼，眼神有点单纯。
进家门一看，黄海不在家里。石晓宁嘴里嘀咕着，边拨打老公的电话，关机。石晓宁也奇怪了。说，早上她出门上班的时候，老公还在家里。没听他说要去哪里啊。
石晓宁风一般，在卧室和客厅里旋了一圈，又跑去阳台上看了一下。大声嚷嚷着说，她老公的旅行箱和几件衣服不见了！
赵宇对她说：“石女士，您先不要着急，坐下来慢慢说。”
石晓宁心神不定的坐了下来。
赵宇问：“你老公最近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没有？”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发现！”石晓宁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他以前有过像这样不告而辞，突然出差或旅游的事吗？”
“有过。他是领导的司机，领导突然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开车，半夜他都得走。”
“但是，现在他在休假啊？再说他的领导……”赵宇停了下来。
“是啊是啊。去旅行了？不会吧！早上他也没跟我说什么呀！”
石晓宁明显着急起来。站起身在屋子里到处转来转去的。突然她从卧室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叫到：“赵警官，我在床头柜上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张便签。上面写到：晓宁，我临时决定出去散散心。过几天就回家。不要担心我。
石晓宁很明显放松了下来，脸上也有了笑容。
“你看你看这个老黄！还像个孩子似的。想出去散散心，也不早说，也不打个电话！”
“有消息就好。石女士，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好啊，您问吧！”
“赵鸿基局长跳楼自杀的事，你肯定知道的。对此，你老公有说过什么吗？”
石晓宁警惕地望着赵宇。
“没有没有，我老公什么都没说过！”
“那好吧。石女士。如果你老公和你联系，请你告诉他，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03.
马林和王小波这一天的经历尤为曲折。
锦绣华庭别墅门口的那张照片上，一共5个人。一个人被众人围着，正在和赵鸿基局长握手。背对着镜头看不清脸面；一个是赵鸿基局长，一个是亚宁银行的马新行长，一个是全发集团的董事长朱全发，还有一个是发改委主任南启明。
经兰苑山庄的保安们辨认，看得清楚的这几个人，8月15号晚上都在兰苑山庄吃饭。保安们说这几个人经常来兰苑山庄吃饭、娱乐。至于那个看不清脸面的人，大家都说不知道是谁。先头矢口否认认识这几个人的刘刚和张伟业，一看证据确凿，不得不改口。
马林和王小波先去见发改委南启明主任。因为，发改委就在市政府大楼上办公，和市公安局相距不远。
南启明主任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说起赵鸿基局长的事情，自然是一番唏嘘感慨。他说当天晚上他们是在兰苑山庄吃饭。席间喝多了，梅老板唱黄梅戏，大家跳舞。不觉闹到凌晨三点多四点左右，雨下得太大，大家就在兰苑山庄留宿了。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他突然被人叫醒。莫名其妙、迷迷糊糊地，就和其他人一起，各自乘车冒雨离开了兰苑山庄。至于被强奸少女秦琴，他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谁说。过了一个多月吧，才从网络上知道了相关情节。
南启明主任的话合情合理，也毫无破绽。
照片上那个看不清脸面的人，南主任说他也不认识。那天大家在赵局长锦绣华庭的三号别墅聚会，他是第一次见那个人。据说是一个外地富商，赵鸿基局长的朋友。
马林和王小波离开了发改委。去亚宁银行见马新行长。银行的保安直接就把他们挡在门外。说马新行长出国考察已经好几天了。请他们过几天再来。
全发集团的办公楼，是一栋很气派的十二层小洋楼。位于锦城市开发区。就在锦绣华庭别墅区的大门右侧。楼下是展厅和售房部，楼上十几层全是办公室。大门左侧是一栋一模一样的十二层小洋楼。楼上全是KTV酒吧饭店夜总会等等。
马林和王小波向保安出示了证件。保安请他们稍等，说给董事长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等了好长时间，董事长助理才回过电话。说朱董事长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很长时间才能结束，抱歉不能接待他们。
马林和王小波开车离开了锦绣华庭门口。在不远处保安看不见的地方，拐了个弯又回到了对面的停车场，坐在车里面观察全发集团的办公楼。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一辆闪闪发亮的悍马，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向市中心疾驶而去。那辆车正是全发集团的董事长―朱全发的坐驾。马林和王小波急忙把车开出停车场，远远跟在后面。
悍马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了市政府大楼门口的停车场。但是并没有见朱全发下车。又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悍马开出停车场，开回了全发集团的地下车库。
马林和王小波在对面的停车场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步行穿过马路，来到全发集团的办公楼前。保安一看又是他们俩。说朱董事长还在开会，不方便接待他们。
马林和王小波把证件往他们面前一亮说：“刚才你们朱董事长的悍马出去了一趟，我们一直都在后面跟着，他刚才已经回来了。如果你们再故意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小心会被以妨碍执行公务罪起诉！”
保安吓得没敢再阻拦。手忙脚乱的打电话，向里面通报情况。
俩人大步流星地走入办公楼。看了看电梯口墙上的楼层分布图。朱董事长的办公室在八楼。电梯门开了，俩人进了电梯，按了八楼。电梯迅速上升。马林和王小波相视而笑。
电梯门打开了。紧挨着电梯出口站着四位强壮的男员工，各个西装革履。几乎要把他们俩堵在电梯里。
“抱歉，我们董事长真的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待两位，请两位改天再来吧！”
马林和王小波使劲推开他们，走出电梯。严厉地说：“我们刚才看见你们董事长坐车出去过！我们只是找他询问几个问题，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你们为什么要三番五次阻拦我们？！”
说着就往里走。四位男员工紧随其后。助理见拦不住，只好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朱董事长和几个人坐在会议室，好像正在开会。
看见助理开了门，朱董事长吼道：“你什么情况啊！不知道我们正在开会吗？”
助理诚惶诚恐的走到朱董事长身边，对着他的耳朵低语几句。朱董事长连忙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向马林和王小波走来。远远的就伸出了双手。马林心想，这个朱全发！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实在抱歉啊警察同志，刚才我们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不知两位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朱董事长，您就别再装了。一个小时前，你的车出了地下车库，去市政府门口停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我们是尾随你的车回到这里的！”
朱全发大概没想到马林会这么说。胖脸稍微变了下颜色，转眼又恢复正常。光秃秃的头顶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我的车？哦……哦，那是、那是我的助理坐我的车出去办了点事儿。”
“好了！朱董事长，我们这次来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请！请！两位警官。请到我的办公室喝杯茶。”
朱董事长说着，弯下矮胖的身体，做出请的手势。
马林、王小波跟着朱董事长进了他的办公室。一路走在厚厚的地毯上，一点声响都没有。
助理进来泡了两杯茶，悄悄退了出去。
朱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一色的红木家具。宽大的写字台，高大的老板椅。巨大的原木茶台，周围摆放着六张靠椅。几盆发财木、巴西木立在墙角、桌子旁。办公桌对面的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靠墙的壁柜里摆了很多古玩。矮胖的朱董事长走在房子里，仿佛是一个进错了房间的访客。
坐定以后，马林开口问了。
“朱董事长，我们正在调查兰苑山庄系列案件。有几个问题请您据实回答。”
“请说，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8月15号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吧？”
“8月15号……时间太久了，我不记得了。”
“就是赵鸿基局长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下暴雨的那天……”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下午，赵鸿基局长请我去兰苑山庄吃饭。大家都喝多了，玩得太迟了，又下大雨了。就在兰苑山庄住了下来。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我被赵局长从梦中叫醒，迷迷糊糊的离开了兰苑山庄。后来才知道……唉！”
“那天下午，在一起吃饭的都有哪些人？”
“这个……大概有四、五个人吧，我就认识赵鸿基局长一个人，其他的人都是第一次见面。也没记住他们的名字。”
“当晚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没有。大家就是吃饭、喝酒，听兰苑山庄的老板娘梅芳唱黄梅戏。那个梅老板呐，黄梅戏唱得还真是地道！”朱全发说着，脸上露出一副回味无穷的神色。
“扯远了，朱董事长！”
朱全发忙收回那副馋涎欲滴的神色。正色道：
“抱歉抱歉，两位警官。不过，那梅老板可真是个尤物啊！”
“好了朱老板！那天凌晨，那个少女被强奸跳楼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一个多月后，才从网络上看见那件事的。那个，赵局长也是一时酒后乱性，没有把持得住……”
朱全发眨着小眼睛看着马林和王小波。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马林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朱董事长面前问：“朱董事长，这张照片你应该也在网上看见过吧？这是你这锦绣华庭的别墅吧？”
朱全发看了一眼照片。脸上掠过一丝不快。“这……是我锦绣华庭的别墅。这照片，好像是在赵局长的三号别墅门口照的。”
“这三号别墅要值四、五百万吧？是赵局长买的吗？”
“是赵局长买的！”朱董事长斩钉截铁的说。
“我们可以看一看别墅的购房合同吗？”
“这个……购房合同是可以看，但是因为这资料太多了，恐怕找出来得一会儿时间。”
“没关系，您抓紧安排人去找，我们可以等！”
朱董事长出门了。马林和王小波站起身，在办公室里东转转西看看消磨时间。大概十几分钟以后，朱董事长回来了。
“实在抱歉呀两位警官，这档案室的员工今天请假，找了半天也没有找见备用钥匙！要不这样，改天两位再来，我们一定提前把东西准备好！好吗？”
朱董事长的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来回扫视着马林和王小波的脸。
马林和王小波对视一眼。
“好吧，朱董事长。感谢您的配合。明天一早请您准备好合同，我们上午十点钟准时到。”
朱董事长明显愣了一下。勉强说，“好吧。明天一早一定准备好！”
“还有，朱董事长，我们可以去赵局长的三号别墅门口看一看吗？”马林突然灵机一动，问道。
“这个……门口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没有那栋别墅的钥匙啊。再说，即使有，没有业主同意，我们也没有权利打开业主的家门！”
朱董事长急忙说。
一位保安带着马林和王小波进了别墅区。马林和王小波一左一右和保安套近乎。这保安名叫周冲，也是个话匣子。一路跟他们说个不停。
这锦绣华庭全部都是豪宅别墅。住的也都是些非同一般的人，非富即贵。别墅早就卖完了，但好多都常年空置着，实在是太浪费了。周冲感叹着，不停的摇头。
到了一处别墅门口，周冲停下脚步。指着别墅说，这就是那个强奸少女的、自杀的赵局长的别墅。口气透露出一股别样的东西。气愤？幸灾乐祸？还是知道别人隐私的阴暗的炫耀？好像都有那么一点。
马林捕捉到了这些信息。他那双敏锐的眼睛盯着周冲看了一眼。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小周师傅，关于这别墅，你有什么小道消息？说来听听？”
周冲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打着哈哈说。“没什么呀，我知道的锦城市的人们都知道啊。网络上看见的，没什么特别！”
说完闭紧嘴巴不开口了。
“别墅里最近有人住吗？”
“好像没有。”
眼前的别墅是一栋三层的欧式建筑。奶白色的墙壁，深红色的砖瓦。围着一座长满花草的院落。院子里别墅入口的两侧，是两座小小的凉亭。凉亭里各有一架木制秋千。别墅门口是车库，楼顶有露天平台。
马林和王小波围着别墅转了一圈。别墅里窗帘紧闭。看不出有没有人居住。
马林注意到，正对着别墅大门的电线杆上，有一个监控摄像头！电线杆旁边有一棵大树，大树的枝丫伸过来，半遮住摄像头，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这一发现，让马林和王小波心中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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