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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大人都曾经是小孩,虽然只有少数人还记得。
——《小王子》
与一年级相关的玩意儿可多了,除了我前面说过的刻“早”字,吃“炒”面,还有很多好玩的事物,都与“纸”有关。
大风车
邵寨人俗称做“风帘帘”,可能最大的原因是大风车有四片“叶子”,因风而动,旋转的时候门帘子一样既能放光线进来,又能遮蔽视线。我们散学路上,迎风起跑,那大风车便吱哟哟地转起来。此情此景,用林徽因《你是人间的四月天》里一句诗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纸飞机
这也是少年人常见的手笔,大家脑洞大开,各展奇才。有那种流线型的,状若火箭,飞行距离远,但不善拐弯;有那种秃头肥脑型的,不走最短路线,但在空中摇摇曳曳,不知道最终“花落谁家”。
东南西北
用纸张折叠而成,完工后四个手指头可以放进去,随着手指微动而“起承转合”,外面早被写了很多字,最常见的就是四个方位。当然别出心裁的“设计”大有人在,里面写满诸如“爷爷”“爸爸”“叔叔”“舅舅”等长辈的代称。这样给别人选择并展示的时候,当你读到那些词语,自然而然地被“羞辱”一番,于是教室内传来嬉笑打闹、不停追逐的声音,顿时充满愉悦、快活的空气。
老婆上山
邵寨人的语境中,“老婆”不单指妻子,还指代老奶奶,正如“媳妇”不单指妻子,也指代“儿媳妇”。这是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掌握的“高精尖”技术,至今于我而言只是见识过,却不会动手制作。那些会的人,自然是“前辈”们传授的技艺。将纸折成“杉树”那样上小下大的三角体,顶端部分用剪刀小心地仔细裁下来,置于其内。然后活动“机关”,捏着外侧不断上下拉扯,不一会儿,最上面那节三角体便“小荷才露尖尖角”般一点一滴地冒出头来,越来越高,直至跌落下来。大家哈哈一笑,也就罢了。
邵寨塬上到了秋冬二季,为了防寒御冻,上了年纪的妇女,会把一块正方形的丝的或者棉的巾帕沿着对角线折起来,然后包在头上,在下颌处挽紧,形状极似一个三角形。
纸青蛙
这也是常见的玩意儿。那时候有一种铁皮做成的青绿相间的玩具“青蛙”,右边肋部以下可以拧转发条,收紧里面的机簧,放在平坦的桌面上,松开手,按一下“青蛙”的脑袋,它就走动起来,很是有趣。但在那时这是有钱人的玩意儿,穷人家的孩子只是远远地见过,于是“取而代之”的想法不胫而走。
完全用纸张折叠而成,然后把“胸腔”拉起来,使劲朝里面吹气,使之鼓胀起来。接下来几颗小脑袋挤在一起,眯起眼睛嘟起嘴唇展示“肺活量”,那“青蛙”便颤巍巍地向前“爬行”,说不上是走,还是跳。
千纸鹤
这是后来兴起的玩法,电视上的情景往往发生在青年男女恋人之间,比如一个在病榻上闭着眼睛沉睡,不知何时才能醒来,另一个便亲手折了成千上万只千纸鹤,用彩线悬吊起来,在风中翩翩起舞,仿佛活过来一样;比如求婚现场、烛光晚餐,或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千纸鹤不是烘托浪漫温馨气氛的点睛之笔,就是引起漫长悠远回忆的小巧道具。
我们也会“画龙点睛”,用铅笔、圆珠笔、钢笔给千纸鹤“点”上眼睛。只是有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叠出不会“飞”的那种——拉动它的尾翼,特意折弯的翅膀不会扇动。于是大家便围着他拍着手跳着脚乱嚷起来:这是个母的,母的!遇到我的那只公的便不会飞啦。哈哈哈!那个人当然面上无光,一片红一片白,既了无生趣又难堪尴尬。背地里一遍遍尝试,拉动,不飞;思索,不通。
纸船
一尺见方的纸,经过心灵独特的精致的构思,双手飞快地巧妙地制作,一只“纸船”诞生了。有大能者身具大神通,还会折一种“江南乌篷船”,两头带有“蓬”,可以拉起打开。每当夏天暴雨来临,教室前的地面上很快积满了水,于是我们把纸船“放生”,看着它们犹如水面上的浮萍,在漫天风吹雨打中不自主地向着远方驶去,孤零零的,却又透露着坚强。
后来上了中学,冰心的一首《纸船》道尽那时大家内心的凄苦无助、荒凉沧桑以及温暖如初的远方、永恒不变的忧伤:我从不肯妄弃了一张纸,总是留着——留着,叠成一只一只很小的船儿,从舟上抛下在海里。有的被天风吹卷到舟中的窗里,有的被海浪打湿,沾在船头上。我仍是不灰心地每天叠着,总希望有一只能流到我要它到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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