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

作者: 提少 | 来源:发表于2021-04-06 23:00 被阅读0次

    早上路过公交车站,见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坐在横椅上。旁边应是他的母亲,站着和他坐在那儿一般高,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不断按抚他的胸口。

    男人有着典型的蛮人气质。长圆脸看着并不精神,头发显然疏于打理,穿着无袖的上衣和短裤,露出粗壮的四肢,腿上不用细看,便知布满了蜷曲的汗毛。这是标准的中年汉子形象:人近中年,缺少形象管理,举手投足也缺乏严格意义上的教养。并且因为社会新闻的过渡渲染,倘若迎面走来,你要担心他会突然爆发出无法节制的情绪。

    因而眼前的画面格外有冲击力。一个矮小瘦弱年近耄耋的老人,脸颊凹陷皮肤打皱,站在自己高大的儿子身旁,安抚着他可能不经意间爆发出的愤怒,或者照顾着他隐藏在强力背后破碎的身体。

    可能有一千种可能,一千个故事,但眼前强烈的反差总是撞击鲜明的。站着与坐着,风烛残年与正值鼎盛,照顾者与被照顾者。

    我回头看了好几眼,试图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显然是徒劳。我只能记下那个动作,那个眼神。母亲殷切地望向儿子,驮着的背拱得更高,手卖力的按抚着,想要抚去什么,又像是想留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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