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你的身体就爱和你的意志对着干。
烧脑的困意和清醒无比的身体已经持续抗争了一个多小时,最先退出这场无聊战斗的是我可怜的眼睛,干涩的不适感让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把脸埋进撒哈拉里享受了几小时高温考验的终极沙雕。如果我的眼睛能说话,现在我真想让它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下雨了。室内的空气变得潮湿起来,过了夜的炭火手炉像步入坟墓的爱情由炙热逐渐变得温和再至最后的冰冷。房间里的一氧化碳气体温暖又干燥,却抵不过窗外雨滴由窗缝倾入室内的凉意,开始主动示弱。
年味已经淡得差不多了。不过,都9012年了,“史前”年味的存在与否都是个迷,准确点应该说走亲访友的过场仪式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亲戚之多如我,也在昨晚走完了最后一家亲戚。我是不是该庆祝一下,为了客厅地板不会再出现的脏脚印以及隔了一层楼都堵不住的嬉闹喧哗声?补一句,我果然很讨厌小孩,又吵又脏,即使我也是从那个“狗也嫌”的年纪走过来的。
放大代入式的思维方式总让我感觉头疼,过年也不例外。成年人麻木又期许的目光比起言语上直白的逼问更让人难堪,我下意识地想避开所有外人想进一步探寻的欲望。有关于未来的人生轨迹依旧模糊不清,毕竟我上的是一艘没有固定航向的船。我不知道别人如何,但是我的船长确实很随性。随性但又非不羁。我和眼前的这些人完完全全地分离成了两条平行线外的存在,他们眼里难藏的疲惫让人感到害怕,非功利以外的因素似乎已被他们的意志完全排外。和客厅中央突然出现的小孩啼哭完全不一样,他们再也没有因为对一样事物纯粹的喜爱而哭泣过。
我抗拒。我抗拒这一切。
我抗拒却逐渐被同化着,站在原地。
我想有什么被抓在手心里,能够让我大声地向站在看似不断加大距离却又好像开始倾斜交汇的平行线那端的人们说出“我不”的勇气。
可是,它是什么呢?
我能告诉我自己,它是什么吗?那个流淌在我血液里一想起就会沸腾的挚爱,能支撑我走完空虚无聊人生的精神寄托,你的定义是?能否把答案交给我,就算是扔在地上,我也愿意跪着把它捡起来,捧在手心。
看似平淡普通却行尸走肉的生活,似乎总在一次次挑战着我心理承受的底线。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在与这个世界抗争着,不断找寻那种让自己不枉此生的存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样逐渐开始投入社会放弃在精神上建立好似无用的支柱。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如我一样清楚自己的意志时刻在和肉体抗争着,它从未停止过说“我不”。
但是,你怎么总是沉默不语呢?由最初歇斯底里的激烈表达逐步变得平和再到冰冷。冰冷到只剩奋力建立的价值残墟。你知道的,只要你出现,我便愿意抛下所有顾虑为成全你而来一场世纪大逃亡。
最近在追英剧《去他妈的世界》。轻微玛丽苏的剧情和大胆的台词让人不由地被剧中的男女主角带动着,不断缴械投降,在一首又一首插曲的助力下交出自己的那份共鸣。
最后一个镜头被掐成了黑色,Jeans的结局在一声枪响后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谁都不能下结论说他是带着自己努力找寻到的那份生来为人最真实的喜怒哀乐的情感俯向大地,还是奔向了远方。但是你一定会想起最开头的那个男孩,一张瘦削的脸上挂着的那双美丽却又空洞的双眼,以及在最后一秒他眼里流露出来的那种,填满了他十八年以来所有由遗憾和恨造就的空白的真挚又帅气的情愫。
“你在哭吗?”
“没有......”
真他妈的酷。
给我一本魔法稿纸,我也好想让自己的人生在笔下变得完整。我很好奇曾经断了线的风筝如今飞向了哪里,又该如何再续起那根让人相见如初恋的冲动之弦,能让我在一个温暖的晴空午后站在望不见海岸线尽头的沙滩边对着这一切大喊一声:
“去他妈的世界!”

窗外的雨,好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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