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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分离是为更好的重逢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分离是为更好的重逢

作者: 闻子归 | 来源:发表于2019-05-19 17:51 被阅读9次

在计划生育制度下,小壳父母为了躲避大队公社的追究,再生得一个儿子,小壳父母在小壳刚出生一个月以后便将小壳辗转送到小壳奶奶的妹妹的家中抚养(也就是小壳的养母家中。)小壳跟着奶奶那边叫的话,得叫养母姨婆。养母跟小壳之间也算是又那么一份薄薄的亲缘关系。此后,本不可能有特殊关联两人由于命运的撮合生活在一起,成为彼此最怜惜信赖的亲人之一。

养母生有一儿一女,小壳唤他们叔叔,姑姑。叔叔初中毕业就出离开家打工去啦,在小壳的印象中,叔叔只有过年才在家中短暂小住几日,过完年后便又收拾行装走了。姑姑比小壳大十四岁,姑姑在小壳刚能满地跑,跟在她身后当缠人的跟屁虫时,也离家打工去了。姑姑与小壳朝夕相对,嬉笑玩耍,照顾稚嫩的小壳,在无声流逝的岁月中和小壳一起长大。

“姑从武汉打工回家总惦记着你呢,看到漂亮的衣服鞋子,就想给你买回家,给你带好吃的零食。”姑姑说。

小壳还记得自己最爱的红色流苏靴子和蓝色的荷叶边连衣裙都是姑姑买的。穿上姑姑给自己买的漂亮小靴子,和同伴跳皮筋小壳觉得脚下生风,仿佛踩在云端,高难度的动作也能轻而易举的掌握了。

姑姑在村子里人缘不错,打工放假回来就爱带着小壳到满村庄朋友家里串门玩,每次一待就“乐不思家”,到了吃饭时间姑姑便被朋友“强制”留在家中吃饭。

“你啊,就跟你姑姑一样,玩起来就不着家,一个女孩子跟 '野孩子' 一样,饭都不记得回家吃!”养母对贪玩的七岁的小壳愠怒道。

“我是想回家来吃饭,是小健奶奶非让我在他家吃饭的!”小壳有点委屈撇撇嘴,解释道。

“人家家里的饭吃一顿两顿饭没事,三天两头在人家家里吃饭就不大好,你以后可以看着时间,提早点回家,就不会有这个问题啦。”

此后,小壳便知道了,原来在别人家里吃饭次数多了是不大好的。人家每次留自己吃饭,也许不是他们每次都真心乐意,或者不是他们理所应当,而有可能是——大人之间复杂的人情。

在菜米油盐的平凡生活中,没有上过学的养母,将自己积累了几十年的生活哲学一点点地传授给小壳。

即使是一粒种子,用心浇灌,也能产生感情。养母对小壳疼爱就像一口泉水,缓缓地冒出,却涓涓不息,滋润小壳发芽长大。

小壳被送来养母家的时候还没有取名字,养母为襁褓中的小壳取了一个带着非常土气又非常接地气的名字——女妹。养母这么一叫就是二十多年。到多年以后,表姐开玩笑似的取笑小壳道,“现在怎么觉得叫你的名字有点别扭啊,像你妹你妹的!”

“嗯!!!”小壳头上冒出三个感叹号,还真像那么回事。

小壳半岁。

小壳坚决不上床睡觉,非摇桶不睡!这可把养母和姑姑给磨死了,不但睡不好觉,天气冷起来时,她们手冻僵了,还得从温暖的被窝伸出来给小壳摇摇桶。

“你小时候啊,不肯上床睡觉,就要睡摇桶,这就罢了,你还非得要我们不停地摇你才能安分。我跟你姑姑就一个摇上半夜,一个摇下半夜。姨婆带你叔叔姑姑两个都没有带你一个这么累。”养母感慨道。

小壳一岁了。

小壳刚能踉踉跄跄地扶着墙走路,养母小心翼翼地跟在小壳旁边,小壳脚下踩着棉花似的,仿佛下一秒就有摔倒的危险。

小壳三岁了。

养母和养父在院子里洗脚,两岁的小壳正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动画片“三毛流浪记”。

养母唤小壳,声音尖细清亮,“女妹!”

“哎~什么事!”小壳应道。

“帮姨婆从床底下把拖鞋拿过来,我看我女女乖不乖。”

“女女”是姨婆对小辈的爱称,小时候不觉得什么特别,但渐渐发觉,亲切唤小壳“女女"的世间只有养母一人。

养父在旁边想阻止养母,低声喝止,“让她拿什么忒,待会我洗完帮你拿。”

小壳将拖鞋拿来给养母,养母满脸的笑意,“我女女真乖啊,也懂事了哈。”

小壳有些害羞起来,攥着手,快速回到房间。帮忙拿拖鞋得到赞赏,让小小的小壳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满足。认识到原来自己现在能付出了,付出能令人这么快乐。

幼年小壳的身体很虚弱,经常缠绵病榻,三天一小烧,十天一大烧,养母几乎每个月都要去光顾梅医生的生意。梅医生对小壳的印象可谓是相当深刻,以至于多年以后,当小壳再路过梅医生的诊所时,梅医生都能叫出小壳的名字。

两三岁时,小壳看梅医生就像看动画片里拿着巨头针筒的怪兽,让小壳心生畏惧,避之不及。光是见到穿着白大褂的梅医生,小壳就吓得哇哇哭出声来。养母安抚着哇哇大哭的小壳,小壳就像一条在旱地上绝望无助的鱼,不断地扭动着全身。养母要用尽浑身解数才能顺利让小壳扎针,简直就是比做一天事还要耗费精气神。

养父对小壳很严苛,话很少,跟小壳说话十句就有九句批评,所以小壳宁愿养父不跟自己说话,自己也乐得自在。但小壳可羡慕别家的人了,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养父都温言细语的说话,也常对他们笑。

七岁的小壳经常和小伙伴们聚在一起玩角色扮演游戏。这不,像是把一个枕头用床单包好,那就是他们的小孩子。然后将床单披在身上,仿佛自己就是天上的仙女,举手投足也模仿的像模像样。

小壳有一次玩老师学生角色扮演,小壳扮演老师,在“黑板”上布置数学题,然后让“学生
”到“黑板”上填写答案。然后进行的是美术课,小壳在“黑板”上用修正液涂了一排小鸟。

养父肩上扛着锄头,刚刚从田里劳动回来。看到新刷的墙面被画得面目全非,脸色瞬间铁青,一脸不敢置信,养父要是留了胡子,一定气的竖起来了。养父放下锄头,小伙伴们见势不妙一溜烟跑个精光。

养父看样子就要拿皮带教育小壳。小壳心里有愧,浑身不住地颤抖着,心知反抗肯定无用,便直直地站在那里等待命运的毒打。

“都这么大了,你看看你玩就玩,非得把床上搞得乱七八糟!现在倒好,把墙上画得吓死巴人,我看不教训你是不行啦!”养父愤怒一边地呵斥着,作势就要抡起皮带。

当然没打成,戏剧化地被刚回家的养母及时制止了。其实养父没有一次真正打过小壳,但是也足够让小壳对养父心生畏惧。

经过风雨的冲刷,那些粉笔写的字已经看不清了,但墙上那一排修正液涂画在墙上的小鸟清晰无比,却简直没法看,说是四不像也不为过,说是鸟吧,又像鸡,又像鱼。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怎么那么自信,小壳心里想。

九岁时,小壳离开了养母家,回到自己原生家庭中。离开那天,身边是无比陌生的爷爷,小壳踏上那自己走了无数遍的小道。不同的是,小壳这次没有归途,只有远行。

小伙伴们蹲在草梗上送小壳,刚和小壳闹别扭的小健也来了,他们向小壳挥手,挥了很久,直到小壳模糊成一个小点。

离开那天,小壳偷偷躲到草垛里面哭泣。养母找到小壳时,气息开始有些局促,小壳看到养母眼眶有些红。养母安慰小壳道,“女女的户口在你爷爷那里,现在是回家读书,放暑假寒假都可以到姨婆这里来玩,不要再哭了。”养母用手抹了抹小壳脸上的眼泪,就像她以前哄小壳一样。但是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串,不停地往下掉,哭的更凶了。养母没忍住,一直劝慰小壳的养母竟也抽泣起来。

道理一说就懂,但是割舍不掉的是浓浓的情谊。九年的陪伴,有太多的故事发生······其中的各种滋味只有嗅过,才知其醉人的香气。

小壳徘徊在院子里,傻呆呆地盯着院子里那颗枣树看,风吹动着枣树叶子沙沙作响。现在树上已经结了枣子,枣子还很青,只是自己等到不到枣子红了。往年枣子成熟后,小壳爱跟跟小爱一起爬到树上摘枣子吃。今年我不在,小爱会不会想我啊,会不会觉得一些不适应啊,小壳想。

小壳回到奶奶家几天后后,奶奶大声唤,“女妹,姨婆来电话了,说要你接!”

“好,来了!”

小壳顿时心头一紧,强迫自己调整打乱的气息。脚上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觉得格外艰难。

小壳从奶奶手中接过电话。

“······”小壳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哽在喉咙。

“女妹啊,在奶奶那里过得还好吧。”

“嗯,还好。”

“好好读书知道嘛,放假想来姨婆这里,就到姨婆这里来玩。”

“嗯,会的。”小壳控制自己不被发现语气的波动。小小的小壳害怕自己再到养母家中时不再个归人,而是个过客。

人像是漂泊的浮萍,无数的人在偌大的大海中相遇、碰撞,却又在下一场潮水来临时被冲散。他们陪我们在人生路上走一段,或长或短,留下一串串动人的回忆,那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是最大的幸运!是路人是过客还是归人似乎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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