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状态不好，也许天气不对，憋气总是憋不住，游完一圈后才发现牙齿一直在打架。
这天的教练换成了男的，大概不好意思，前面，后面，左面，右面的人都指导了一番，却偏偏遗漏我。发现他指导别人时很严肃，样子凶巴巴的，但转过头，与我无关紧要的几句对话，却又温柔的笑配着洁白的牙。
一遍一遍的揣摩，一遍一遍的观察，我依然不得要领。如果一个人单单只是针对我，那我一定有被针对的理由。
小帅提了两次要走，可我还想游。每次一停顿，教练就走过来，甩着他的长腿，板着脸孔，逼着小帅再去游十分钟。
小帅无奈的扑水，他明显害怕他，每当教练的腿在岸边迈动，小帅就会自觉钻入水去。
这一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久，但却毫无收获。
倔强不允许我主动问，我又如何去问？难道要问他，我游得如何？或者，你教教我？他本就是，一个教练。
游得多糟糕，便是教得多差劲。损失的何止是我一人。
憋着气，吐着恨，1.7到2.2米，水深深处，气体从水底释放密密的珠子四下扑散，再弹在我的脸上。一颗，两颗，无数颗。巨大的，徒劳的感觉，就那样包围了我。
欲哭纵是泪，水里也看不见。我的学费啊，它就如同此刻的我，打着水漂呢。
几经扑腾，又到终点。
小帅已在岸边等我，见我靠岸，便蹲下身，细着声音，说刚才教练看你挺久，说，你游得真好……
魔性的话，如此强大，喜滋滋的，就把我变上岸。
干嘛不早说？这又气又恨的，白白杀死一批细胞。
赶到海边正是退潮，太阳西沉，海波温柔，满目皆是捡拾海鲜的人。
黄太阳花繁茂的爬满山脚，长椅上摆着桃，玉米，韭菜盒，红烧小土豆和柠檬水。食物都是自制的，吃起来自有一种特别的快乐。也许，天下吃食都具备快乐。所以海鸥会盘旋，会嘶叫，会与人争夺浅滩上被海水遗留的鲜活。双翅拍击的不懈里，全是鸟为食亡的不甘示弱。
秋高马肥的厮杀，并不值当给予夏。风华正茂的季节，傻子才会浪费眼前的惬意。
大概出于赞赏这思维，天及时给予一阵清爽的风，海洋和大地也都欣慰的长出了一口气。
钱钟书说，洗一个澡，看一朵花，吃一顿饭，假使你觉得快活，并非全因为澡洗得干净，花开得好，或者菜合你口味，主要因为，你心上没有挂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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