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踏入某个新的世界,寂静得仿佛置身在一个坏掉许久的表盘里。
安迷修头一偏,躲过从后面砸来的易拉罐。
“恶党就是恶党,只会偷袭的小丑。”
“能赢不就好了?我们海盗可不讲你那套骑士道!”
电闪雷鸣之中,划过炙热的明黄与冰寒的亮蓝。
安迷修此时也已经跳转回身,握着武器随时准备战斗。
雷狮笑着盯了他许久,反问说:“安迷修,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安迷修望了望周围,是静的过了些,有些诡异。
“你就不觉得太安静了吗?”雷狮暗暗握紧雷神之锤。
“我以为是你干的。”
“难道我和你打个架还要清场吗?”雷狮觉得安迷修实在蠢得可以。
安迷修没说话,只是怀疑地看着雷狮。
“请停止你那愚蠢的想法,不然我会在离开这里之前先忍不住和你打一场。”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安迷修捡起刚刚扔过来的易拉罐,再丢回去。
“倒像是开辟出来的另一个空间。”
“谁能有这个技能?不可能,他又不是创世神。”
“为什么不可以?”雷狮一边颇好心情开易拉罐,一边斜睨安迷修,看那个一本正经皱眉头的呆骑士。
“你是说……神?有什么理由呢,把我们两个放到另一个世界。”
“这谁知道,我们不过是瓦罐里的蚱蜢,互相争斗给人看罢了。如今只不过换了一个瓦罐。”雷狮笑意嘲弄,有一瞬间安迷修觉得他的发色那般深,竟掩住了他所有目光。
“现在怎么办?”安迷修下意识地询问雷狮。
“回去啊。”
“怎么回去?”
“安迷修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安迷修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想措辞:“我第一次知道,雷狮你这么多话。”喜欢给人讲故事……
下一秒,安迷修弯身躲过扔来的电流。
迎头又砸来闪着电光的锤子,安迷修忙抬起双剑抵住,雷狮却一脚狠狠踏在安迷修胸口,把他踩在地上。
“毒虫在蛊里自相残杀,最后留下一只,活下作为工具——我的故事讲完了。”雷狮压低了声音,仿佛映着满天夜色在讲睡前故事。
“恶党,你从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安迷修苦笑。“这就是你要我听的故事?”
“呵,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安迷修。”
“真巧,我也是。”安迷修笑的毫无压力。
“你明白了吗?这个新空间就是蛊,就是瓦罐。我们就是虫子,只能活下一个,成为最后的工具。”
“不得不说,恶党,你的想象力出乎我意料的丰富。”安迷修就地一滚,从雷狮脚下挣开。
“参加凹凸大赛这么久,我从来不惮用最坏的恶意来揣度他们。”雷狮举起雷神之锤,又准备再度攻击。
“我还说这是给我们度假的呢?”安迷修反讽。
“海边吗?还是森林?谁会在一片黑暗中度假?” 在雷电扑向安迷修的前一刻,世界都变了,就像紫色的雷电带来光明,蓝色的剑光化为海水,橙色的变成沙滩。
黑暗如同退潮,两人站在亮闪闪的沙滩上,对脸懵。
“海边?”这短短时间内两人收到的刺激稍微大了点。
雷狮联想到刚刚黑暗的环境,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怕不是错失了一个亿。
“真是度假?”安迷修也就那么随口一说。
他放眼望过去,海鸥翱翔在湛蓝的天空,像是上帝的泳裤。
“我可不这么认为。”雷狮见安迷修收了武器,也卸下雷神之锤,转头打量和平的新景象。
“不如试试,反正也没有更差的情况了——在下想要一匹马。”
雷狮望着安迷修,没说话。
安迷修窘迫极了,尖尖的耳朵染上红晕。
“你是傻了吗?海边怎么会有马,怎么也应该是船吧?”
雷狮戏谑的表情忽然一收,武器又飞快地亮出,遥遥指着海天交汇处:“呵,安迷修,真的来了一艘船。”
“为什么不是马……”安迷修怨念嘟囔。
“那是……我的羚角号?” 不待雷狮看得真切,眼前景色又是一变。
全然是凹凸世界初赛的模样了。
“我现在真是不懂了。”雷狮反露出笑容,那是遇见挑战才会有的笑,兴奋的笑容。
“为什又有一个安迷修,这种骑士,一个还不够吗?”
但不远处又确确实实是一个安迷修,一个更加稚嫩、年轻的安迷修。
他站在那里,对身后两个人毫无知觉,一个人慢慢地缠着浸染血色的绷带,风吹动他棕色的发丝。
背影孤独又高不可攀。
捡起地上的双剑,继续迈向森林深处——
我只身前行,却仿佛带着一万雄兵。
雷狮想起来了,这是他最初动心的时刻,时隔几月,再看依旧忍不住抬脚,想跟上去。
“恶党?”
“安迷修,有没有人说过,你还是安静的时候比较讨海盗喜欢?”
雷狮明白这里是哪里了,是梦,是他求而不得的梦。
梦里他终于知道骑士浅浅的笑容是花瓣一样的柔软。
你只身前行,却仿佛带着一万雄兵。
那是我最初动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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