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躲避瘟疫
人们绕开村西的
一间破屋
嚼出唾沫星的
艳史传奇
已成为远久的过去
那时 这是村里最漂亮的新房
那时 她是村里最漂亮的女人
那时 她有一个最能干的丈夫
村后的水塘很深
旱鸭子领她丈夫走进鬼门
从此黑夜如冰冷的水蛇
把她逼进空房的角落
她第一次顶上房门
生命之光凝聚于屋梁
提心吊胆听
夜间的敲门
小心谨慎躲闪
门前的是非
实在忍不住
她想试试水塘的深浅
不料被一个汉子抱住
第一次颤抖地
拨开门栓
第一次把泪水
抖落在第二个男人的胸膛
后来时来运转
汉子进了城
她苦苦地等来的
只有一张汇款单
以后她没有了泪水
以后床下总多一双鞋
以后她开始擦
村妇当面敬赠的唾沫
以后岁月凋谢萎缩衰老
以后象躲避瘟疫
人们绕开村西
这间破屋
嚼出唾沫的艳史传奇
以成为被遗忘的过去
偶尔有乌鸦
在房顶上
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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