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总听到猫叫,大概是一只猫偷摸摸地住进了管道井里,而当我打开门,只有声控灯在孤零零地亮着。
大约是前天中午,在我听来,那只猫叫得实在是撕心裂肺,我便开了个门缝,偷着看它。令我意外的是,它今天没有离开,我们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对视了。一只白黄色的瘦弱的猫,即使是我这种三百度近视也能看出来的瘦弱可怜,小身躯在走廊昏暗的光下显得渺小而无助。我走向它,它便后退,钻进门半阖的管道井里。家里养猫是三年前的事了,猫粮自然没有。一根火腿肠,掰成小段,放在地上。未等我退后,它探头出来叼了一口,这次我看清了,它头顶的黄色条纹和白色前爪。
第二天中午,门外再次传来猫叫。我不禁有些期待地打开了门,这个怯生生的小生灵用它琥珀色的大眼看向我。它的眼神是我抵挡不住的,当然,我要赠予它一顿美餐。看它吃饱喝足了,我关上门。而这次,它又叫了起来,是奶气十足的声音。我再次开门,蹲下来尽量和它平视,它便蹭着墙,迈着猫步,一步一步矜持地走来,朝着我,朝着它不熟悉的人类。
到了今天,我打开门,它依旧从远处蹭过来,是忸怩作态的,也是玲珑可爱的。甚至敢踏进我家家门,躺在地下踩奶打滚。多么娇憨的猫啊!
我想着,我和猫是有缘分的。小时候,满小区的流浪狗都是我小弟,而我追着流浪猫跑,它们却对我爱答不理。长大些,初升高,我身边有一只狸花猫,我叫它旺财。到现在,八十天该我高考,这只小猫像碰瓷一样赖上来我,也许想要些食物,也许想要些关怀,再也许,野惯了的它也想要一个家吧。
让我难受的是,我也许只能给予一些食物。因为前些日子,亲戚送了我一只兔子,身价颇高,我当时自然欢喜。可是养着养着,不禁有些乏味。兔子再可爱,舒服时也只会发出磨牙声,它无法让我听到人类习惯的拟声。我知道我的要求太过分了,兔子不会发声是我的遗憾而不是它的。而当我听到那只小猫细而颤的声音时,我感到一种久违的萌动。我不禁开始对家里的兔子有了感叹和怨念。
这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人常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时候,对比让我看到你真正的喜爱,也许不是名贵的品种兔,而是带着一丝依赖的流浪猫。
对生活安逸的家养兔来说,它可能也不甚在意是哪个人对它好,也许对原主人有些惦念,可时间慢慢地填满了它心上的空缺,它想,有吃有喝,我还求什么呢?
对命途崎岖的流浪猫来说,恶意可以被无限放大,善意很多但它不敢相信。面对我时,它会因为自己蹭门发出的吱呀一声吓得后退三米。但它也会默默地相信,这个人看起来不错,在有退路的时候,我愿意信任她。
这种差别,也造就了我对它们的差别。我总得要它们先对我不一样,我才想为其付出。
因此,我决心给兔子再找一户好人家,尝试收养这只猫。假使不能收养,它再来时,我也愿意给它备些猫粮,以做抚养。
人实在是很自私的动物。我们一切以自己为出发点,哪怕是给予善意,也都带着条件。利己主义实在没有错处,我也只能感慨一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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