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湖一年四季都有很多的情侣来游玩,远处有许多相伴而行的人,他们总是把湖当成海。
他们都沉浸在幸福造就的喜悦之中,会把刻着两人姓名首字母中间划着扭曲爱心的石头扔进湖中。
这是最好的办法,这样当一切结束后,就不会有让人尴尬的实物,往事也可以忘却。
不会有冲突与对抗,不会觉得恶心,也不会去思考一切爱与恨是不是都只是一场幻痛。
老式的胶卷相机总会拍出一种特殊的韵味,只要不是太差劲的构图,都能拍出很不错的照片。
她还当我是一个不错的摄影师,前提是我的画面中没有数量等于一的人物。
我的确不太擅长人物,甚至觉得人物是对自然的一种玷污,而人群不是,人群会成为画面中和石头一样的衬托。
许佳瑶曾在某个摄影比赛中打败了我,她获奖的作品是纯色背景下的人像,只有毫无意义的构图与硬凑的黑白色调。
此时我们走在环青海湖的公路上,许佳瑶渴望的青海湖就在不远处。
她跟在我的后面,我看不到她的脸。
鞋子的左右脚发出的声音只有细微差异,但依然是两种不同的声音,就像湖中被吹起的浪声与海边的浪声的区别。
远处的房子横在我们两人之间,细碎的湖浪声传来,声音不强极其容易被忽略,可我还是清楚的听到在我迈出左脚时,她迈出的是右脚。
我在想,抓拍到我们迈出不同脚步的一瞬间绝对是一个绝佳的构图。
画面中,我和我的背包颜色彻底融入土黄黯淡的青海湖中。
而许佳瑶,血红色裙子极其显眼,配合她的身材确实很好看。
只是恶心,我感到很恶心。
类似于第一次在课堂上抽干兔子的血液,并在血管灌满福尔马林一样。
徐佳瑶的美是让人愉悦的事情,正常人都能从中获得关于美的享受,除了我。
我们在经历过一场吵架后,已经不打算去观览青海湖了,我们赌气在环湖公路上,慢慢走着等待我们预约的司机来到,远处太阳再低一些就可以触发昏。
我们计划的旅行是半个月,后来缩短到五天,最后变成了三天。
我计划向东,她只想着去看海。
海洋是演奏着丧乐的老人,无限的海洋让人想到的只有会迷失方向的海浪。
海洋是噩梦,沿海是噩兆之夜的日暮,为此我只想往陆地深处探索,如同回归子宫的婴儿。
最后来到这里,这是陆地的海洋,或者在陆中地叛逆出现的海洋。
海和陆地会像我们一样互相厌恶吗?就像湖始终是一种对陆地的妥协。
爱像照片里的噪点一样无法除去,又像带动自行车车链一样带动前后轮。
不断有骑自行车的人从我们身旁经过,车链带动车轮与公路上的油泊摩擦,之间的尘土被挤压发出最后一丝哀鸣。
其实我还很喜欢这种精密的工业制品,而徐佳瑶只认为工业造物与发动机是毫无美感与感情的机械,而机械的毫无感情确实最持久的东西。
而最不持久的是一种被称为爱的由荷尔蒙引起的激情。
当激情与荷尔蒙散去呢?我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厌倦的了,
是她某次无理取闹时?
是她在酒吧喝的不省人事时?
或者是我某次与她的争吵?
还是那次与她在火车站分别时不再回头?
火车是最简单的太空船舱,经历的几个小时你就可以从海边移动到湖边。
轨道是虫洞,车站是恒星,而我们都是陨石与星星。
火车年周转量大约是145295527万人,而被火箭送入太空的大约有222人,宇宙中大约有700万亿亿个星体,其中有人类获得的只有两个。
在无数星体中发现许佳瑶的我究竟算不算是某种幸运,或者不幸?
我们的城市离青海之间乘火车要花费六个小时,这也是光到达太阳系最边缘需要的时间,太阳系最黑暗的角落会在六个小时后迎接光明。
而六个小时后迎接我的不是许佳瑶,而是一场突入其来的大雨,以及许给的错误的酒店地址。
我没有怪她,我的行李箱中有需要换洗的衣服。在酒店中我洗澡时能听见她观看韩国狗血剧的哭声与抽纸被抽出的声音,这样的哭声,从未为我或者其他与她有关的人流下过。
或许是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个星体上,如同海与湖、左脚的脚步声与右脚的脚步声一样,远处旁观看着几乎一样的星星其实完全不是一样的生态。
她喜欢人物,我去拍风景。
她喜欢本土的,我去喜欢国外的。
她爱现实,我去构造荒诞。
她去喜欢繁华的现代,我拼命去寻找古典的过去。
我明明不恨她,可为什么我们现在关系充斥着火药,我爱着她。
在她20岁生日时,我对她说的我爱你,被回答的是不要再幼稚,我们不是十八岁,或者她不信任我这样的星空派。
她说,在我眼中唯一永恒的是根本摸不到的星体。
“所以请别再讲爱这么恶心的词。”
我们坐在出租车的后坐,她看着远处的青海湖说。
敬请期待《Prat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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