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场豪雨,雨声密集如水沸腾,又如万箭齐发击于牛皮鼓。听雨声即知雨的暴烈,不是好的脾气,突然就发作了。
在雨声中入眠,清晨起来,竟然是好天。与子瞻去动物园。子瞻约了他的同学,故而去动物园虽然是两个月后的再访,依旧开心莫名。孩子的乐趣其实是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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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喜观赏园子里的动物,隔着栏杆看着它们,与囚徒何异?我们生长在这天地间,又与囚徒何异,是否有更高等的种族像我们观赏动物这般观赏我们?
若说乐趣,我只是贪图在这周末的动物园里,可以什么都不想,放空自己。在这如囚笼一般的园子里,反而植物才是自由的。因为它没有行走的欲望,故而在狭小天地间它也能享受自由。看这浓密树丛中铺开如扇的叶,于浓绿处铺洒着黄金一般生之灿烂,好不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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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省图书馆。拜读蔡仁厚著《王阳明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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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十一岁即有如此才具,作诗曰:
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
若人有眼大如天,还见山小月更阔。
气势很足,且富含哲思。天才果然是常人不可想象的。其父亦为状元,然而其才情与阳明相距不可道里计,故而亦不懂他。
陆象山的《白鹿洞书院讲义》,指出当时的士子自开始读书便落于利禄之途,自少至老、自顶至踵,无非为利。他的话说得朱子动心出汗,在座的人有感激涕零的。但如果象山在今日的学校礼堂里,对着黑压压一大堆的人说那些话,恐怕大家都会是“无动于衷”的吧!孟子说:“今茅塞子之心矣。”
荀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功名利禄,人皆向往之,多少人能超脱?所幸,还有如蔡仁厚这样的学者能够安于书斋,写下这般振聋发聩的话语。虽不能使我淡泊,却至少能洗涤一丝污秽。
黄梨洲在《明儒学案》卷十,《姚江学案》中的这段话,言简意赅地概括了王阳明闻道之前的三变:
先生之学,始泛滥于词章。继而遍读考亭(朱子)之书,循序格物。顾物理吾心,终判为二,无所得入。于是出入佛老者久之。及至居夷处困,动心忍性,因念圣人处此,更有何道?忽悟格物致知之旨。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其学凡三变而始得其门。
又:
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无有二也。
这所谓“知行合一”。
参观王琦《阿里阿里》摄影展。大自然如许壮观,有如星空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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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用山脊河流与光与影绘制出来的油画,即使是梵高、塞尚、达芬奇、毕加索也绘制不出来的伟大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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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梦幻之光如此深邃,水底或许藏着一个水晶做成的堡垒,晶莹剔透,将白光的诸色溶解,只剩下幽静而忧郁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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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居于冈仁波齐山巅的神灵之子随意挥毫泼墨绘成的谜一般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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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伤痕与嶙峋或许背负着远古悠长的怆然,又或许是月被僵硬的天体的碎片击伤后悲哀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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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足见濂溪先生的释然洒脱,光风霁月:
双双瓦雀行书案,点点杨花入砚池。
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几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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