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I是陪我从14岁到今天,见过我最囧最丑最狼狈的时刻,依然不离不弃陪我撑过所有艰难的日子的那一个。
我们相识了八年,有七年的时间身处不同的城市,一年才能见上一面,或许是熬过了流年的平淡,我反倒是有一种莫名的笃定:哪怕身边的人最终都走散,也会留下她一个。如果将来写一本关于我的回忆录,Lll的名字肯定会出现在第一章。
LII是同性恋,我是在2013年的暑假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年夏天她在浙江工作,打电话时说起近况,总是不经意地带起另一个女生的名字,我知道,那是她当时关系很要好的朋友,之前也在她动态里出现过好几次。慢慢聊着聊着,Lll问起我对同性恋的看法,我的第六感总是在关键时刻莫名地准确。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啦?”
——“啊?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知道。那你……”
——“快点给我老实交代对方多少岁哪里人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改天有机会要介绍给我认识。听到了没有Lll?!”
我并没有五雷轰顶般的震惊,也没有难以消化这个事实,一切自然得就像是Lll和我说“我有男朋友了”一样。我很常说的一句话:“喜欢的人杀人放火都觉得情有可原,不喜欢的人呼吸都嫌他频率不对。”所以这件事当时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闺蜜有了另一半,如此而已。
我见过Lll的女朋友一次,是在2013年年底,Lll回家过春节时路过长沙,来学校看我,和她女朋友一起。是个有些小任性但是也不乏可爱的姑娘,Lll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总是你嫌弃我矮,我嫌弃你胖,彼此打趣眉眼间也全是笑意。
后来,Lll和她女朋友两个人工作一起从浙江换到广东。再后来,Lll打电话告诉我,她要回家找工作了,而她女朋友继续留在广东。因为Lll的爸爸妈妈好像是察觉到什么了,勒令她立马辞职回家。那是在她们确定关系的第三年。
问起她们俩的以后,Lll说:“顺其自然吧。”当时我已经开始写一些小软文,Lll最后只跟我说了一句:“以后分手了,你也给我写个故事吧,算是个纪念,也是份礼物。”
去年夏天,去实习之前和Lll约在一起吃饭。Lll一边转动着手里的玻璃杯一边笑着看着我:”我和她分手了诶。”虽然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是云淡风轻无关痛痒的模样,可是我知道她心里到底还是难受的,那是陪了她三年1095天朝夕相处的人啊,是她在16岁便开始一个人走南闯北时收获的第一抹温暖啊。
终究逃不过现实与世俗的阻隔的,Lll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只是这一天来得早或晚的问题罢了。
Lll开始接受家里人的安排,不停地去相亲,遇见的人形形色色。有才一起吃过一顿饭前脚刚踏进家门就立马收到短信逼着她当下确认关系的;有1米68挺着个啤酒肚在酒桌上不断吹嘘当年自己混得如何狂拽炫酷屌炸天的;当然也有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踏踏实实决心要安定下来想要和她好好过日子的。
Lll虽然今年只有23岁,可是是个会对自己也会对别人的人生负责的姑娘。论及以后,Lll只是淡淡地笑:“如果相亲遇到不反感的男生,就先尝试着接触相处吧,说不定以后也能日久生情呢。如果一直没办法确定自己的心意,那就先单着吧。”
我如今怕是也再难以用精准的语言表达我对同性恋群体的态度。可若是你问起我“有一个同性恋好友是怎样的体验”,我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字眼是“心疼”。
我不知道当初Lll向我坦白她是同性恋这件事时,她是不是也进行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是不是也怕我会疏远她甚至看不起她。可是我从始至终都未因此而生出任何抗拒心理,不管她是谁的谁,首先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当Lll挤着笑脸跟我谈起将来的时候, 她对自己、对家庭、对别人的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千斤重万斤重地压在我的心上。我有很认真地考虑过以后,那个或许有些崎岖、有些迷蒙的以后,然后,就想静静地陪陪她。
我身边要好的朋友之中,同性恋并不止Lll一个。他们会和我絮叨和另一半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丧心病狂地对我这个单身狗恩爱秀一脸。我会酸溜溜地抱怨他们重色轻友狼心狗肺,也会关心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为之倾其所有。一切都和异性恋无异。
我从来不敢在“出柜与否”的问题上给我的死党提出任何建议,这个决定注定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我只能怂逼却坚定地告诉他:“只要你想清楚了,不管你选择什么,我始终都站在你一边。”
作为最要好的朋友,我希望他们和最终身边的人站在一起是因为爱情。我也贪心地希望他们在这条路上能走得平坦一些,要不然我是会真的很心疼。我所能做的,也只是作为一个朋友该做的,就是在他们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却遭受白眼与非议时勇敢地站出来,更加坚定地陪在身边,让他们不至于太孤单。
“嘿,亲爱的你,于我而言,你过得开心最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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