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岁那年,有一天做饭时水缸里没水了。母亲干活还没回来,我担起水桶去打水。家里的担杖和水桶都是为大人准备的,担杖在肩上,水桶在地上,人没有它们高。
心眼儿都是憋出来的。我把担杖钩环往扁担上搭一圈,这样水桶就可离开地面一点,双手扶着担杖很笨拙的走到井台边,用布条把担杖钩和水桶提手捆住,这样水桶就不会掉到井里。每次打一点点水,把担杖靠着井沿往上拉,把水桶拉到井沿再用手臂端上来,倒进另一只水桶里。
从此,学会了打水。从此,承担了家里打水的活。
我们那一条街上,只有我和好嫚两个人挑担打水。她比我大一岁,没有父亲,哥哥在外地工作,与母亲嫂子一家五口生活在一起,两个小侄儿,嫂子在生产队干活,她也就成了家里的劳力。我俩经常交流打水的经验,也经常一起把掉到井里的水桶捞起来。
打水的路不远,爬打水道的石头坡很艰难。水桶本来刚能离开地,爬坡时,不是前面的水桶碰着地,就是后边的水桶碰着地,水花被碰出来,洒在本来就光滑的石头上,稍不留神就会被滑倒。
我是左肩担水,为了扁担不从肩上溜下去,必须有意识的向右侧弯腰,抬高左肩,向左侧拉长右脖径,才能保持一个相对的平衡。
水,只满足了吃喝的一个条件,还有烧火草。到山上刨草,到沟里割条子。背筐子也是用左肩,重量越重,向右弯腰的幅度越大。
年龄太小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糠咽菜营养不良,过早的负重,造成了终身左肩比右肩高的缺憾。至今穿吊带内衣右肩上的带子还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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