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会作起的一些梦:钓鱼、拾鸭蛋和考试,就象是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事。那时,我总是一大早往河里跑,沿岸的草丛里有没有白色和青色的蛋,村里的水库大坝还未建成,蹚过浅水滩,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有许多户人家养鸭,在物质贫乏的年代,鸭蛋也是份奢侈的菜肴。
我和一个好伙伴,上学时走马路,放学后中午和晚上大半时间走水路,鸭子产蛋有时产在河边的草丛中,运气好的话,即使在十几米上方的公路上,看着清澈的河水底,点椭圆的小点点;而有的时候,捡却是早产品,握在手心还是软的,带着朦胧的乳白色。春夏两季,河中我的乐园,家乡的野鸭和贝壳,还有石头缝下八只脚的螃蟹、水中的黑虾,给是无穷的乐趣。
那年暑假,我们发现鸭子常将蛋遗在两处地方,和表哥轮流作庄去捡,一处是石拱挢下一团草堆间,另一处是河对面房子前方浅滩的草丛里,这最初是二表哥发现的,一连几天,他都收获不薄,可以拾到两到三个,后来我也知道了那处秘密地方,清晨六点钟,高兴过桥,以为这次抢在他前,转到那一丛墨绿色草地,望着被已孵成为凹处,果然有一个,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伸手就要往里面取,我惺忪的睡眼惊得大大的,原来在鸭的外边盘旋一条青竹篙,也就是青蛇。幸亏我收手快,否则就要进医院了。我惊魂未定,边跑边大声嚷:“有蛇,有蛇在草里”天亮后,河水周边的人也了起来,比我年长的年青人看到我被吓的样子,都跑过来帮我,他们收拾了入侵的蛇,但蛋窝也被破坏了,这次以后接受个教训:拾蛋前,先拔开草丛张望再下手。无论怎样,我仍一如往常地寻觅产蛋的地方,就象拾到了宝物一般。
每次拾了鸭蛋以后,总有着一份收获的兴奋和喜悦,别人常以得鸭蛋比喻得了零分,而在我的记忆中,鸭蛋却是收获的象征,就象是考了一个高分数,再后来,我产生一种幻觉,如果前一夜我做了拾鸭蛋的梦,往往第二天考试会考出好成绩。这些给我童年增添几分丰富的色彩,虽然有些守株待兔的味道,但在自然中努力找到的回报吧。
直至水库大坝建成河水上涨,适合鸭子们产蛋的草丛少了。到乡里念初中,这份快乐渐渐离我远去,而村里水坝已被冲出大缺口,也不再储水和发电。但是家乡已没有人养猪,养鸭。而长年积累的河中淤泥,却堆高了河床,那些草间也被洪水冲下的塑料带和泡沫所遮挡。穿过岁月的隧道,这样的往事藏在茂密水草中,百鸟争鸣的深处,仿佛昨天却隔着遥远的时空距离。沉醉于梦失落于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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