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之抉择

悲之抉择

          文/把德西秦

    悲伤的时候，喜欢穿着有安全感的外套，听着欧美的摇滚乐，去田野走走，越荒芜的越好，那时的心情就特别需要孤寂、死静、黯然的风景来呼应自我的内心。当然也不能少了橙色的阳光和澄澈的流水，阳光可以不温暖，但起码得洒在我的脸上，流水可以不平静，但必须得倒影阳光，起码让我相信我的世界其实是拥有两个太阳的。

    走在路上听着音乐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时常会因一段钟爱的旋律而忽略了身后鸣着喇叭急促而过的车辆。有时我也会莫名地转过头向后看看，但悲伤时哪还会有那心思。倘若天空骤然乌云密布，野风轻抚发丝肆意摇摆，就会觉得自己顿时倍有面子，如若再来点微微细雨敲响树叶发出沉闷的声音，就会觉得自己并不孤独。所以每当那时，心情就会暖些了，我会带着笑意看着路边淋湿的树林，看着其中一棵黑黝黝的只剩树干的早已死去树，它都死了，却还像生前那样昂首挺胸地屹立在树群间，突然觉得如果人能像树一样，这个世界该是多么的和平！但反过来一想，也不尽然，如果一群人中，一个人被活活的烧死，自始至终泰然自若屹立不倒，旁人依旧安然自若，那心理基因岂不是和人类的高贵血统有的一拼了？想罢，我的笑容也显得安然自若，我的心情也渐渐地泰然自若了！

    田野里总会出现羊群和几匹马，羊与羊卧在一起栖息，每当经过它们，我总怕打扰它们，我会不自主地放慢脚步，想悄悄地走过，但它们总是用突来的惊恐与逃亡毁灭我这个小小的梦想。羊群跑开了，几张叠放有序的羊皮映入眼帘，看来还是死去的生命胆子大些！那些马儿的奔跑明显畸形，走近一看原来双前蹄被缰绳绑死了，跑起来像是机械马，它们的步伐不论行走或是奔跑，都像是早就被电脑芯片设计好了似得，只有频率的差异，没有自由的潇洒！一匹失群的马，迈着机械的步伐，依旧快速跑出池塘，然后踉跄地越过一个沟壑，像先前就约好了似得跑进树林深处去找早已进入树林的伙伴，它看上去很焦急，像个失群的小孩，但又像个身经百战的勇者，信念地奔跑去寻找。当时看的我心酸，我真想找个匕首给它们自由，但它们毕竟是人类养大的！

    田野里总会有被人遗弃多年的矮小土房，因为主人要搬进楼房了，所以必须要掀掉土房的房顶，砸破门窗，曾经的家具被拖出来，暴尸荆棘境地，溃烂衣箱殉葬于野芳杂草。没有门的门，没有窗的窗，像一张狰狞且绝望的脸庞，永恒地眺望着西边血色的暮光。

    东南角的墓地总给人一种启示感，悲伤时，能莫名地看到墓地，心中的凄凉会磁性般变得渺小。不自主地想起了小时候和一帮伙伴去墓地，我们发现了一个形状别致的坟墓，阶梯状，外表是一层光滑的混凝土，墓碑上有一些看不懂的墓志铭，还有一张清秀女性但不像汉族人的黑白照片，我采了些野菊，放到了她的坟墓上。

    悲伤时的旅途，最惶恐不安的也许就是归去了。像是一首熟悉又陌生的歌曲，你听完后，不得不还要倒着再听一遍，因而又有了一种陌生且熟悉的感觉，虽无新鲜感但却萌生好奇。

  实在不行，下次就选另一条路归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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