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的母亲总是以他的父亲为中心,使得幼小的卡夫卡内心慢慢将被遗忘时的无助和愤怒化为了恐惧和怨恨, 他指责父亲偷走了母亲的爱, 指责这种不公平的竞争。
36岁时卡夫卡依然不能释怀:
“小时候, 父亲战胜了我, 但是这么多年来, 虽然他还是不断地战胜了我, 我还是对这片战场抱着收复之心”(1921年12月2日)。
这里所描述的形象具有很典型的恋母仇父情结,但是卡夫卡家中这种基本的三角关系, 随着卡夫卡两个弟弟的相继诞生, 变得更加复杂了。
两个弟弟依次相差两岁, 格奥尔格(Georg)生于1885年9月, 1887年春死于麻疹; 同年9月, 尤莉又生了一个男孩, 叫海因里希(Heinrich), 可半年后的1888年4月, 他也夭折了, 死于耳炎。
奇怪的是, 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两个孩子的死亡及其对幸存的孩子的影响。毫无疑问,其原因主要在于幸存者自己的态度。即使是对于家庭和童年的重大悲剧, 卡夫卡也甚少谈及, 并且总是以平淡、客观的口吻来叙述, 好像对他自身没有任何影响似的。
格奥尔格死的时候, 海因里希出生, 这一年卡夫卡四岁, 而海因里希死的时候,卡夫卡已经快五岁了。对于一个早慧而且异常敏感的孩子而言, 在这个年龄肯定可以注意到父母的反应。
当然, 年轻的母亲对此肯定是伤心欲绝; 而在一年之内, 失去三个孩子中的两个——男孩, 由于当时的时代和观念——对父亲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父母还未从失去一个孩子的悲痛中恢复过来, 又一个孩子也离他们而去; 这种悲痛如果对于一个再次成为独子的五岁孩童没有产生任何影响,是不可思议的。
而这两个孩子的早夭, 从未成为卡夫卡“活着的记忆”的一部分,更使得这件事比其他有意识的回忆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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