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圆靖
我的家乡在鄂西北,童年时光生活在一个农村的组合家庭,我排行老大,还有两个妹妹与一个弟弟。
虽说是接近90后,但也赶上了80后的末班车。在那个年代,湖北那些还达不到三线城市的农村里,每家差不多都拥有二十多亩农田,每年播种两季庄稼,春天播种豆类、谷物、瓜果;秋天播种小麦、油菜。
我记忆里最为深刻的是每年夏季一个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多则十亩,小则七八亩的西瓜。
大概“五一”前后西瓜播种,到了放暑假虽说还未完全成熟,但也能看到瓜地里有接近篮球那么大的西瓜。
家里种的西瓜有两种,一种是市面上最常见的花皮瓜;另一种是暗绿色的无籽瓜。
花瓜质地疏散,皮薄多汁,脆甜可口;无籽瓜外形浑圆饱满、类似书本里的南瓜,瓜瓤质地紧密,口感甘甜,最大的特点就是无籽,吃起来方便,但是价格也比花瓜贵一半。
那时,一放暑假就被家长嚷着守在瓜棚里看瓜,顺便放羊。即使百般不情愿,也只好服从。到了瓜地里,百无聊赖,没有手机,也没有看书的习惯,就在瓜地里挑选最大,自认为已经有七八成熟的西瓜,用勺子劈开两半,如果是生的,就给羊吃;熟了自己吃,用勺子挖着慢慢品,以打发时间。
暑期过一半,约莫七月底梅雨季来临之前,就相继把地里的西瓜售出,或者摘回家。此时的西瓜已经大部分成熟,来自全国各地的瓜贩子们开着大卡车,如同往年一样陆陆续续的来到瓜田里讨价还价,评头论足。
一番商议后,敲定价格,父亲便回村里,告知乡里乡亲帮忙装车。不管是烈日当头,还是夜幕降临,都能看到村民们放下手里的活,脖子上搭一条毛巾,成群结队的来到装车的瓜地里。一字排开,如击鼓传花一般;第一个摘瓜的是瓜贩子,由他来挑选那些他认为满意的西瓜,然后的一个接一个传送到车上。
男男女女们手上传着西瓜不停手,嘴里打情骂俏,插科打诨,顺嘴开着不荤不素的玩笑。年纪稍大一些的时不时凑上几句;年纪小一些的小伙伴们就躲在瓜棚里一边分享摔破的西瓜吃,一边嬉戏打闹。
立谈之间,一车西瓜在大家齐心协力下装满。大伙相继散去,有些的手里抱着一两个已经裂开西瓜往回走,有些的寒暄一番便离去。
剩下一小部分运回家里,挑一些相对模样好一些的自己运到镇上零售。
我上初中那年体验了一次卖瓜。父亲开着农用车在镇上各个机关家属院穿梭。售价2毛钱一斤,一麻袋西瓜少则就有百十斤。那时家属院都是楼梯房,有的人买的稍多一些,父亲还需要送货上门。虽说已经过了三伏天,但还是酷暑难耐,一天下来上楼下楼,装袋称重,也着实考验耐力。一车收入不超过三百,那个时候三百块够交一学期的学费了。
立秋已过,西瓜就差不多都罢园了。记忆里,每当这个时候再回到瓜地里看到满地荒草丛生,瓜秧渐黄,西瓜寥寥无几,心底都会不由自主的泛起凄凉之感。感慨时光飞逝,望其项背;感慨昔日仲夏时节的热闹场面无影无踪,无处寻觅;感慨每日都能尝到那鲜红多汁,香甜可口,又如同味蕾盛宴般的西瓜还要再等一年……
世间花开花落,寒来暑往;春去秋来,周而复始,万物皆是如此。生活也一样,有喜有忧,有苦有甜,有欢笑有泪水。而身临其境的我们正是在如此丰富多彩的世界里获取新知,日渐丰腴、不断成长;更加厚重,更加完美。
转眼又是一年秋收时节,不禁回忆起儿时的光景。有关童年的记忆越来越模糊,草草写了几句童年趣事,算是一次真真切切的回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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