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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几十年了,我记得一件事,一次被误解的夸奖。它告戒我,有家长带孩子的地方,不夸奖自己孩子(家里除外),有女人的地方,不夸老婆(家里除外),不夸别的女人。老婆跟前,不夸别的女人。
孩子四岁那年,表姐来家。那时表姐,刚刚离婚,带一男孩,比我小孩大一岁。
她那小孩,不怯生。像他爹,胆子大。
表姐,县城姑娘,近三十岁,瘦削,个子高高,乡场卖点衣服。她认识做生意的丈夫。其夫,像王满银。表姐没兰花幸运,也没孙少安这样舅子。她丈夫不卖老鼠药,一下卖拖鞋,一下卖领带,没有定性。本来,他幸遇表姐,幸遇我舅,应该会发。
我舅,时当村主任。担保帮他贷到3000块低息贷款。表姐丈夫说要做什么家俱生意,结果他三天打魚,两天晒网。眼看利息天天累积,借款又将到期,生意还没眉目,丢个烂摊子,丟下债务,人间蒸发,去了广东。
表姐带着幼子,找到广东,在一工地,见到丈夫,但他,已有新欢。……表姐黯然神伤,带着孩子回家。
一个年轻女子,又忙生意,又要带娃。有人支招,干脆把娃娃送给公婆,让他们自己抚养,你好嫁人。表姐带着娃娃,找到某省。某省某村,非常荒凉,他家的老土基房破败不堪。表姐遭婆婆一顿臭骂:“你找我干啥?又不是我讨你?我管不着,……我没这儿,他几年没归家了。”表姐饭没落一顿,带着娃娃,镇上住了一晚,娃小饿不住,只好买吃的,又带娃坐车回家。
表姐来我家那阵,已经离婚,母亲觉侄女可怜,本地有个伙子靠谱,想牵牵线。
我和老婆同情表姐。当时表姐,一脸憔悴,沉默寡言。一天,想活跃下气氛。父亲拿出二胡,拉“浏阳河,”:“……浏阳河,转过了九道弯,五十里的水路到湘江……”拉到兴致,父亲唱起:“……出了个毛主席,领导人民得解放啊依呀依子哟……”俩小孩在旁边手舞足蹈。父亲高兴,边唱边把二胡递给表姐小孩:“来,……依呀依子哟……哎……”
表姐小孩拿过二胡,拉了两下“咯叽,咯叽”不成声调。他递给我小孩,我小孩拿过二胡,也是“咯叽,咯叽,”不成音调,但孩子没停,不停的拉,不停看表姐孩子,得意洋洋。表姐孩子早躲表姐怀里。父亲夸奖说:“还是勇勇有出息,拉的好!”我小孩被夸,越发神气,不停的拉“咯叽,咯叽……”。老婆见表姐神色不对,忙拉过孩子:“给哥哥拉拉(表姐孩子)。”又从孩子手中夺过二胡,递给表姐孩子,叫他拉,并夸她孩子会拉,拉的好!父亲反应快,忙笑着说:“哦!小伟也有出息,两个都有出息,拉的好,拉的好!……”老婆又喊表姐看电视,聊电视上的事。一场误解,才算化解。
后来,表姐带娃远嫁湖南,丈夫左手稍有残疾,但疼表姐,疼表姐娃娃,两人育有一女。丈夫后当村长,表姐开小卖部。近来,表姐和老婆视频:胖了,富态。说男孩已成家立业,两口子浙江打工,负责,孝顺,不像他爹。女孩也孝顺听话,浙江打工。她问起我子,老婆支吾说(善意谎言),跟小伟,小花(表姐姑娘)一样,也在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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