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了一丝温柔,人真的很奇怪,一句简单的夸奖,也会让寒冷的心生出一丝温暖。
女人又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有些伤感地说:“樊磊并不喜欢特别漂亮的女子。”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问。
女人看了我一眼,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淡淡的说:“不知道。他是个痴心的人,也是个花心的人。”
“为什么?”我又问她,我觉得只要她愿意和我聊天,她肯定不会狠心把我推下去的。
“他的屏保一直到现在都是你的照片,怎么和他说,他都不肯换。我真是不明白,既然那么爱你,当初为什么要惹我?他经常夜不归宿,花钱如流水,生活一点节制都没有。怎么劝他也无效。”女人悠悠地说着,像说着别人的故事。
“他只爱他自己,留着我的照片是因为离婚是我提出来的。”离婚时樊磊对我怀有愧疚,我是相信的,但我不觉得樊磊爱我,如果爱,我现在也不想要了,“我可以把脚放下来吗?我这样坐累了,太阳好大,我有点头晕。”
“你下来吧,我不想再等他了。”女人说。
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她折腾了半天,樊磊还没来,她就放弃了?不过,我还是立刻马上“噗通”一下跳了下来,坐在刚才垫脚的那个破椅子上。
大家一拥而上,把她制服了,她一定不知道她刚才是在做什么,她以为,这就像玩过家家的游戏一样,她说不玩了,那就可以不玩了。
她惊慌失措,她开始张牙舞爪,她开始手挣脚踹,然后,她失声痛哭……
程博阳和樊毅跑过来抱着我,樊毅哭了,我也哭了,程博阳搂着我们,轻拍我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樊磊来了,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那个女人一看到他,马上安静了,眼睛直直的望着他,一动不动。
可是,樊磊似乎并没有看到她。他最先看到吴海涛,他颓废地靠在楼梯间的墙上,吴莹已经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然后看见了我们,眼神闪烁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注视了我们一下,然后才走向那个女人。
女人呆呆地看着他,一脸的期待,嘴唇轻轻的动了几下,但什么都没有说。俩人静静地对视了两分钟,然后,樊磊转身,准备下楼。
“樊磊!”一声幽怨的长叹,让我感受到了她那无尽的凄凉。也许是伤心过度,也许是天气太热,那个女人晕倒了。
大家把她靠在楼梯间的墙上,一边给她喂水,掐他人中,一边数落她的不是,说她又可怜又可恨。
程博阳拍了拍我,说:“我们去屋里头吧?这里好热。”
我动了动,感觉腿不听使唤,有些力不从心。我有点尴尬地望着程博阳笑了笑,说:“我感觉好累,再歇会儿吧。”
程博阳一把把我抱起来,有些吃力地说:“樊毅,走,我们进屋。”
樊毅懒洋洋地趴在那个破椅子上,说:“我也没力气。”
我拍了拍程博阳,说:“放我下来,你抱他。”
程博阳把我放了下来,弯腰准备去抱他,就在这时,那个女人飞奔过来,一脚踩在樊毅的身上,向楼下跃去。
程博阳凭着感觉胡乱地一抓,抓住了她的一条腿,然后,死死地抱在胸前。
我一个踉跄,看着趴在椅子上的樊毅,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樊毅抱在怀里,还好,他没有受伤,只是又被吓了一下,又开始嚎啕大哭。
樊磊跑过来,一把抱起樊毅,进了楼梯间。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那个女人拉上来了,还没有歇上一口气,她又一头撞在了楼梯间的墙上,在墙上留下了一个暗红的印子。
看着墙上的那一抹红色,我的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今天和程博阳还什么都没吃,没有吐的,只是一阵阵难受,感觉头晕目眩。
程博阳又把我抱了起来,两个热心的人扶着程博阳,我们一起进了楼梯间。我也挨着樊毅,靠着墙坐了下来。
那个女人被送进了医院,我们也被带到了派出所。喝了水,吃了饭,吹了一会儿空调,感觉好多了。
樊毅和吴莹你一句我一句地把经过说了一遍。他们在上学的路上,那个女人向他们问路,问的正是刚才所在的那个小区。
因为顺路,俩孩子也没多想,就和她一路同行。到了分叉的路口,吴莹给她指了方向,就和樊毅准备去学校了。那女人一再请求他俩,希望能陪她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她要找的地方,俩孩子就鬼使神差地陪她前往了。
到了小区门口,俩孩子说什么也不肯进去了,那女人就变脸了,拽着他俩往里面拖,吴莹低头咬了那女人一口,挣脱了,可是樊毅还在她的手上,吴莹迟疑了一下,留了下来,想和樊毅一起走。
混战中,樊毅挣脱了,然后,他径直跑回家了。
说完这些情况,我不由自主地感觉对不起吴莹,樊毅可能也感觉到了他有些对不起朋友,虽然,大家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他显得有些局促,把头靠在我的腿上,不停地嚷嚷着要回家。
从派出所出来,吴莹低着头,紧紧地牵着她爸爸的手,把他往他们自己家的方向拖,不肯跟我走。
我们回到家里,樊毅马上就进了房间,还反锁上了房门。晚饭做好了,我和程博阳叫了好久,他才开门,吃了一点点饭。
吴莹还没有来,打电话过去,吴海涛吞吞吐吐地说,吴莹今天不过来了,明天再过来。这孩子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和她一起生活了这么几年,也已有了非一般的感情。
今天发生了这些事,想想俩个孩子,我都心疼。吃完饭,我和程博阳带着樊毅,去了他们家。
开门的是吴海涛,吴莹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她的床上还坐着一个女人,微胖的身体,直直的头发扎成马尾,垂在脑后。虽然灯光很暗,但五官看起来很清晰,很显眼,应该是纹绣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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