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夜下了一场雪,冒着白色的灰,像细雨一样小,恍恍惚惚的落在地面地上,却积不起一滩水。
这是我来这里后见过的第一场雪,也是人生里的第一场雪,对它从未期望过,所以当它来临时心情极为平静,像冷漠的荒土。
快递站没有开门,我被淋了一脸的寒风,衣服上沾着从远处飘过来的两片雪。我无心抹去这两片,只静静的和另一个人站在夜色之中,默默无言的瞧着雪落的孤零情景。
那个人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幻化成黑夜的女儿,扎着马尾辫靠在铁栏杆上任风吹冻脸颊。
(二)
若是银装素裹也能壮人眼,可偏偏只有几棵瘦弱的小树承载着一摊化不去的雪,像是被自然绑架着,忍着说不出口的疼痛。
行人零零散散的从这些树旁路过,揣着手,低着头,仿若野狗一样找寻食物。
说到野狗,这里也有几只。与一般野狗不同的是,它们残缺,可怜,像扁豆一样的肚子,没有毛发的皮。它们被这里的人抛弃,也被这里的人同情,怜悯心一来就把手里的火腿热丢一截给它们,然后温厚的笑着走开。
(三)
页面改了一遍又一遍,我待在房间里只做这么一件小事。花上两三个小时抵挡烦躁。我想着昨夜的雪,想着消失的狗,觉得自己成了一座破落的古寺。
曾经对这事欢喜的像被火焰包裹,如今只剩一层死灰,灰得同雪一样从空中跌落,摇摆着姿态,碎裂的躯体形不成一滩积水。比不上的是,垃圾车路过的地方都能有一摊丑恶的脏水。
(四)
他打了电话过来,扯了一件又一件事,最后只有细弱的抽泣声荡在电话里,然后挂断停止了。
(五)
我想这场雪来不来都无所谓,比起它我更在意快递站开不开门。
到底我还是走出了房间,站在铁栏杆,像那个人一样站着。白亮的斗篷笼罩着我们这群野狗,假野狗夺取了真野狗的身份,自在的抱着愉悦望着雪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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