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思绪凌乱感慨万千,
个中滋味埋在心田,
迷雾重重难以分辨,
异地他乡渐行渐远,
生我故土近在眼前,
得失成败抛到天边,
沐浴亲情静享团圆!”
农历腊月二十六下午,我和老婆一起回到了老家,这是毕业十多年以来我春节回家最早的一次,也是结婚八年以来第一次夫妻双双把家还。
不管在外面的经历是精彩还是无奈,回到家后总是会看到同样的剧情:儿子活蹦乱跳,爸妈喜笑颜开,奶奶老泪纵横。然后我再故技重施:给儿子展示玩具,向爸妈简述近况,听奶奶追忆过往。这样的剧情已经重复上演了多年,但每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期盼,这或许就是“年”的魅力。
家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但没有一辆属于我!亲朋好友重逢时,谈论最多的是薪资和楼房,而我连糊口的工作都没有!
不由得感慨万千,顿时想起一副对联:“年年失望年年望,处处难寻处处寻,春在哪里?”想到它也想到了郭沫若的改编:“年年失望年年望,事事难成事事成,春在心中!”冬天马上就要结束了,春天就要来了,我相信我的春天也不远了!
像往年一样,这个春节老爸又不放假(在砖瓦厂上班,近年来环保部门查的紧,春节期间没人查),二十九加班到半夜才换来两天的年假!暂时无业的我原本想多在家呆些日子,可是看到老爸劳累的身影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计划……
正月初六凌晨四点半,我又一次在闹钟睡醒前醒来,老婆和孩子睡的正香,我悄悄地唤醒老婆,提示她时间快到了(大舅哥约定五点半启程回京)。然后又轻轻推开爸妈的门,拉开火门(蜂窝煤),尽管我脚步很轻,可还是惊醒了爸妈,老妈连忙起身去取睡前包好的饺子,然后轻轻地说:“小家伙儿醒了吗?”
“没有!”
“这回醒了一定会哭,昨晚一直说要跟你们走!”
“昨晚已经哄好了,他答应不跟着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昨晚儿子一直说要跟我们一起走,老婆撒谎说人多车里坐不下,儿子一听就不高兴了,小家伙儿可是聪明的很,人再多还能挤不下一个小孩子?眉头一皱,半天不言不语!
我是最不会哄人的,但却是最会幻想。我把儿子搂在坏里,不假思索地说:“乐乐,这次我和妈妈是坐你舅舅的车走,坐人家的车呢不自由,以后啊咱也买辆车,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啥时候走啥时候走,想停就停,想坐哪里坐哪里,坐着不舒服还可以躺着,到时候也拉上你爷爷奶奶,咱们一起走,一起出去旅旅游,你说好不好?”
“好!爸爸,那咱什么时候买车呀?”
“嗯…,今年年底或者明年!”
“好!我等着!”
这段哄孩子的话实际上是我多年以来的梦想,它并不难,但却一直未能实现,对于我所说的年底或明年购车的承诺,也许很快也会变成谎言。
从爸妈房间出来后,突然发现下雪了,洁白的雪花落在脸上,凉凉的,却有种说不出的喜悦,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故乡的雪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或许是故乡对我深情的挽留,我站在院子当中,抬头仰望,静静地享受着雪花的亲吻。
吃完饭大舅哥的车来了,母亲送我们上车,千叮咛万嘱咐,而我却一言未发,出村后,我掏出手机随笔写到:
寒夜飘白雪,亲人伤离别,
心有千千结,笔下难书写!
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舞,在带给人壮观视觉享受的同时,也增加了行车的危险。在经过县城的南环路口后,因路面溜滑汽车突然失控,一时间方向左偏,径直向隔离带撞去,只停咣当一声,左侧大灯被撞掉了!好在当时后方无车,车速也并不快,不然一场难以预料的灾难将无法避免!
大舅哥下车检查后,把撞坏的灯放到车里,打着火继续前进,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而此时坐在副驾驶的嫂夫人却紧张了起来,她以责备的口吻说到:“掉头回家!今儿不走了!”
“不走了?为啥?不就碰了一下嘛,小问题,没事!”大舅哥不以为然地笑着说。
“下这么大雪,还有这么远的路,谁知道还有什么危险发生!再说了非得今天走吗?明儿走就不行吗?不差这一天!”
“我早看天气预报了,就咱这儿下了,邯郸以北都是晴天!刚才就是猛的一提速打滑了,我注意点儿就行了!再说了,都跟人家说好了今天回去,怎么能变卦呢!”
“给他打电话就说明天到能咋滴?下这么大雪,没人逼着你非得今天到!”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我说今天走就今天走!”
大舅哥和嫂夫人争论了很久,虽然嫂夫人句句在理但依旧没有说服固执的大舅哥,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多在家呆几天,只是残酷的现实根本不允许,他有两个儿子,好比有两座大山压着他,不敢喘气,不敢松懈!前几年过年时他从来没回来过,现在儿子大了不得不顾及他们的感受。重逢了,年过了,也该回去继续奋斗了,能早一天回到工作岗位,就早一天改善生活状况!
因为下雪,我们县城的高速入口封了,等待一个多小时后,大舅哥决定走国道,北行二三里竟然一片雪花都没有!车内的我们纷纷惊叹!这场雪看来是老天特意带给我们的,只是不知该赞美还是责备他!
到了下一个高速入口,虽然没有封但拥堵的十分厉害,我们没有参与其中,继续在国道上低速行驶。又过了两三个入口后才见略微稀松的车流,扭转方向,驶进高速。不上高速还好,一上让人后悔莫及!
今天是高速免费通行的最后一天,高速上的车多的要命,点开导航地图,原本绿色的实体行驶路线变成了红紫相间的虚线,再点开路况信息,全线事故多发!
原本想上高速公路走快点儿,结果时速表上的指针除了偶尔跑到六七十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十以下,而且频繁停车!每次停车时前方排队的车辆都是一望无际!
别人急着今天回去或许是为了省过路费,而我们纯粹是花钱受罪(大舅哥的车是十座的,不免费)!更受罪的还在后面……
上高速容易下高速难,每个出口都堵的让人怀疑人生,索性继续前进。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知不觉竟然到了下午,我们已然是饥肠辘辘无精打采,而途径的每个服务区都是人山人海,别说没处停车,就连人都快没地方站了!
在一个场地较大的服务区我们准备吃点儿东西,从服务区入口到停稳车差不多用了半小时!下车后眼前的盛况像是走进了农村的庙会,人潮汹涌,水泄不通!找找饭店,没营业!旁边一个卖煎饼果子的被里三层外三层地紧紧包围着!看来只有去超市买泡面了,而超市里也是人挨人挤的要命!
为了提高效率,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开水间排队,一路去超市排队,两路人马都不轻松。从开始排队到成功泡上面消耗了半个多小时,而且打到的水温度只有六七十度。不管水是开没开,无论面是什么味道,能补充点儿能量已是万幸!
稍作停歇后,我们继续上路,依然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直到晚上八点多,我们才进入北京地界。九点整,大舅哥到了目的地,而我们夫妻俩赶紧下车往地铁口跑,好在赶上了末班地铁,当我们走到居住的村口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而我的心里却迷茫到了极点!在家急着回来,可是回来了能做什么呢?连个工作都没有!
极度的疲惫击垮了所有的思绪,我倒头睡去,进入了幸福的美梦之中,我梦到春天来了,我想要的一切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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